因车里的事情,下午出发的时候,邢烟故意在陆原身边走了一圈,还和他搭些废话。
陆原表面不动如山,但她一靠近,他浑身就绷得像一张弓,好像她下一刻就要扑上去似的。
邢烟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在陆原恼羞前先一步溜上了瘦猴的车。
可识时务了。
两辆越野在傍晚时分向西出发,走前瘦猴还纳闷了句:“邢小姐,你不上我陆哥那车吗,他车大。”
邢烟淡淡:我怕他燥。
陆原一如既往地不多话,就是上车前关门的声音大了些。
老黄团队在沿途留下了插杆小旗,陆原时不时用gps查看下方位,一个多小时后,几人就上了盐碱滩,三两围聚的小型雅丹从地上冒出,在渐至的暮色里像石笋一样。
“准备露营晚饭。”低沉的无线电音‘兹兹——’从车内手台里传出。
“收到。”瘦猴叼着草茎应声,刚放下手台,车内的战晓雯就比了个噤声姿势,指了指靠在后椅上睡着的邢烟。
瘦猴瞄了眼车内后视镜,比了个ok。
陆原野外经验丰富,没多久就选定了一处背风地,用两辆车围成夹角,支起了两顶大帐篷,中央空地生篝火。
瘦猴搬着食材,战晓雯帮忙提了两瓶水,陆原从她手里拿过,“我来吧。”
“谢谢。”战晓雯有点局促地道谢。
瘦猴咧嘴一笑,“甭跟他那么客气,他天生人美心善。”
陆原仿佛背后支了耳朵,回头不冷不热地看了眼瘦猴。
瘦猴立马缩了脖子,战晓雯差点没忍住笑。
陆原拿着水,经过瘦猴车子时顿了顿,他看了眼半缩在后椅上睡着的邢烟,反手进去开了半片窗子。
邢烟从车里醒来,透过昏黄的天色往外看去,只看见支着单腿在拨弄火堆的陆原。
被摆成井字形的柴火熊熊燃烧,男人的额发在跳跃的火光里变成阴影。
邢烟披着衣服下车,看见一个铁罐头悬在火堆上,里面是菌菇粉丝,白稠的汤汁正在翻滚。
她就是被这香味勾醒的。
“好香啊。”邢烟蹲下身去,搓了搓手,陆原就往旁边移了下。
邢烟没动,声音悠悠,“陆队长,知不知道什么叫欲盖弥彰?”
陆原抬眼,邢烟支着下巴回视,“干嘛,承认你对我起反应了,有那么困难吗?”
沉默半晌,陆原脸部线条僵硬,“适可而止。”
“我不会。”邢烟伸着懒腰,突然往陆原腿上一趴,像隻慵懒的猫儿,枕着他的大腿看他的眼睛,一隻手还隔着裤子布料在那大腿肌肉上圈圈划划,“好硬啊……”
“邢烟!”陆原一把攥住那隻作乱的小手,眼中是警告。
邢烟不怵他,还挑衅般地舔了下唇。
在陆原忍无可忍要把她强行掀起来的时候,邢烟已经迆迆然地从他腿上爬起来,一边打着轻哈一边绑头髮。
陆原还没反应过来,背后就听到了战晓雯的声音,“邢烟,你醒啦?”
邢烟回头,战晓雯走过来,然后也对着正在煮的锅子深吸一口,“哇,好香……欸,陆队长,你去哪,不吃晚饭吗?”
战晓雯还在奇怪,邢烟就开始盛汤了,“我们先吃,他还不饿。”
……
帐篷里,陆原拿出木雕开始刻,这是寺里堪布教他的。
以前这么做,他的心总会静,但现在好像失效了,一刀一划,都是乱痕。
陆原明白,乱的不是手艺,而是他自己的心。
他似乎遇到了平生最为棘手的事情,堪比当年那场大变,邢烟的举动教他看不懂。以前她意图不明,他犹自岿然,而今她来势汹汹,他却怯了场,乱了脚步。
为什么?
陆原放下手中木雕,掀开帐篷帘,看火光下和同伴谈笑自如的她。
篝火晃晃燃至深夜。
后半夜的时候,起了点风沙,不大,但打在帐篷上像下雨。
外面劈里啪啦,瘦猴在里面打呼噜,似雷打山河,陆原在这种情况下自然睡不着,就起身刻了会儿木雕。
一点多的时候,手电光刚揿灭,陆原还没躺下,就在这一片嘈杂里听见了点不同寻常的东西。
帐篷的拉链,好像在响。
陆原没动声色,但他已经敏锐地辨出帐篷里多出了一个人的呼吸。
如午夜凶艳。
可陆原隻觉得头疼。
他似能在夜色中视物,手一伸,就抓住了那个不速之客,拽到身前。
“你怎么来了?”
在陆原出声的同时,暗色里的人仰起半张脸,正是邢烟,她眉眼在笑:“没吓到你吧?”似乎对陆原还醒着这件事毫不意外。
陆原的脸看不出表情,“你来做什么?”
“给你送饭啊,你不是没吃晚饭吗?”邢烟掏出一包干粮,行止又出乎了陆原的意料。
“我不需要。”
“你不饿?”
暗色里,陆原抿着嘴,隻下逐客令,“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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