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渊等人接到电话已是半夜的事,急匆匆赶到医院,秦邦雄的肌肤几乎已经摸不着暖意。
「是怎么回事?」若渊质问杨婶。
他们昨天下午离开时,秦邦雄情况还挺好的,还可以跟儿子吵架,怎么会突然人就去了。
杨婶眼神游移到一旁,面透着些许不安,强自镇定道,「我……我半夜起床上厕所时,发现老爷状况不对劲,然后护理师也进来了,夫人……夫人说别救了,让他去吧,别再受折磨了。」
「是怎样的不对劲?」
「没……没呼吸。」
若渊看向奶奶,韩明凌跟以往一样面无表情地坐在轮椅上,双眼无焦距,像是在发着呆。
莫非……是奶奶所为?
若渊很难不做此猜测。
虽然没讲清楚,但是秦邦雄上次的病危,似乎也是奶奶趁杨婶不注意企图掐死夫婿,只是被抢救回来,这次她干脆要求放弃急救,不再让作恶多端的丈夫苟活于世。
这间医院也是秦邦雄的投资产业之一,也因此,秦康豪不管是生病或是被刺,都不愿来此医院就诊。
若渊知道就算医生心有疑虑,也不会随意告诉警察,他也没打算揭穿,只是最疼爱自己的爷爷过世了,不管秦邦雄曾经做过什么丧尽天良的错事,他隻认他对他的好,私心里仍希望他能多活几年,至少看到他娶妻生子。
他跪在床前,握着爷爷冰冷的手,痛哭失声。
焄緁蹲在他身边,环抱着他的腰,默默垂泪,静静地陪着他。
过了好一会,秦康豪来了。
看到这辈子最痛恨的人死了,心上竟没有任何痛快感。
他瞪着秦邦雄惨白的脸,好半晌不说话。
「叫葬仪社的人来处理。」秦康豪说完就走了。
韩明凌直到这时才抬起头来,凝望着儿子的背影,一道悔恨的泪落了下来。
她错了。
她以为只要让于岚背了公媳乱伦的锅,就不会失去她唯一的儿子,却没想到不仅儿子的心照旧远离,甚至痛恨着父亲,埋怨着母亲,一个家彻底分崩离析。
秦邦雄的葬礼在十天后举行,若渊出国的事因此又耽搁了下来。
秦邦雄在生前早立好遗嘱,所有的产业皆由若渊继承,在他满二十岁成年之前暂且交由生前替他管理公司的经理人继续经营,但必须按月向若渊传送财务报告,若有重大变动也必须经由若渊的同意。
部分现金交给信託,是维持韩明凌生活的基本费用。
他的遗嘱上,一个字也未提到秦康豪。
而这父子孙三人的dna报告在秦邦雄过世当天出炉了,秦若渊确实是秦康豪的亲生儿子,秦邦雄是他祖父,不容质疑。
为了处理遗产继承、了解秦邦雄手上产业现况等繁琐事项,若渊又多待了一个月才出去,而早在秦邦雄葬礼结束的隔天,他们就先把杜思辰母女先送出去了,毕竟若渊也无法预料他什么时候才能出国,不想耽误焄緁的功课,加上秦康豪顾虑杜思辰的安危,好说歹说,才让她们两人勉为其难搭上飞机。
若渊一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完,立刻迫不及待的出国跟焄緁会合。
虽然才一个月不见,但竟有恍若隔世之感,一向倔强的焄緁在机场竟然忍不住哭了出来,紧紧抱着若渊,哭得无法自己。
她也在这时才明白,自己早已深深爱上这个又贼又坏的大男孩无法自拔,等待他过来美国的时间冗长得难以忍受。
若渊虽然受到感染,眼眶也微湿,但仍不忘调侃她,「升格为爱哭包啦?」
「才没有!」焄緁狠揍了他一拳,继续哭。
杜思辰笑看着两人,眼神有些落寞。
她也不是未在暗中期待,秦康豪会与若渊一起过来看看她。
当只有若渊一个人出现在入境大厅时,心下无法不失落。
「你爸最近怎样?」杜思辰问。
「他很忙,不过身体健康,不用替他担心。」
「嗯。健康就好。」她上前拍拍女儿的肩,「我们回家再继续哭吧。」
焄緁抽抽噎噎的抹着眼泪,揉着鼻子,一起回位于郊区的家。
不知道是否在山上别墅待久的关係,杜思辰已经不习惯城市的喧嚣,宁愿住在郊区的独门独院小房子,温馨而悠閒。
秦康豪本意请个仆佣帮忙,但她认为房子小不需要,园艺的事她也自个学着打理,早上跟焄緁一起搭校车去语言学校上课,下午两母女一起打扫家里、煮晚饭,尝试跟邻居打交道,聊天增进语言能力,倒也悠哉惬意。
时间过得飞快,半年时间过了,这中间秦康豪来过美国两次,不过都是待了两、三天就得回去了。
他看起来比以前杜思辰在台湾时还要忙碌,人瘦了不少,八成也没好吃好睡,杜思辰不免担忧,询问要不要回台去照顾他。
「不用啦!」秦康豪亲亲心爱的女人,搂着她躺在廊下的躺椅上,眺望晶莹的满月,「再忙一阵子就会忙完了,到时就有大把的时间可以休息。」
「那你一定要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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