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几个嫂子微妙目光,李诗情吞吞吐吐道,“今天被那个野丫头气昏了头,我衝出餐厅的时候差点撞到人,跟对方起了点小衝撞……”
“起了小衝撞?嗨,这算什么大事。”
脑子里闪出旗袍贵妇人端庄高贵的形象,以及对方高高在上的姿态, 还有提起李家时的不屑一顾,李诗情莫名气虚,眼神变得有些闪躲。
覃慧当即心头咯噔一下,生出不妙预感,衝口问道,“你撞了谁?”
李诗情,“……我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以前从来没见过, 穿着倒是人模人样的,但是一副得势不饶人的姿态,一点涵养都没有!”
这种顾左右而言他的应对方式,李家妯娌太熟悉了。
每次李诗情做错了什么事情心虚的时候,就总会用这种方式转移焦点,以推诿逃避责任。
覃慧沉了脸,语调变冷,“你别说到别处去!到底怎么回事?你一五一十的说!诗情,李家今时不同往日,我们现在没有得罪人的资本,别等事情压不下的时候,再来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李家长媳跟三儿媳对视一眼,各自皱眉看向李诗情,“老爷子不在, 你哥他们也在外面奔波一时半会不会回来, 趁现在把事情说出来,我们几个当嫂子的还能帮你分析分析。现在要是不说,等事情闹大了拱到老爷子面前, 你可就真收不了场了!”
这种事情在李诗情身上不是没有发生过,相反经常发生。
李家一大家子全为此头疼不已,要不是看在她对李家还有些用处,这个家早就没有她容身之地了。
李家几个妯娌背地里对此不是没有怨言的。
眼见三个嫂子一个一个变了脸,李诗情这才有点后怕,硬着头皮把当时情形说了一遍。
“我又不是故意的,当时不是被气昏头了吗?要换做平时我根本不可能在外面对陌生人口出恶言!嫂子你们都是知道我的!而且我反应过来不对之后已经想要开口道歉了,结果对方盛气凌人,压根没给我机会开口就说我们李家不入流,走的时候更是正眼都没瞧我一眼!”
在话末习惯性为自己辩解了一番,李诗情悄悄打量几个嫂子神色,故作轻松道,“就跟二嫂刚才说的,我也觉得这不过是件小事。我一没真的撞上人,二也没说什么真正过分的话,不过是一时失口罢了。那个老妇人最后不是走了吗?这么小的事情不定转身就忘记了,哪个豪门大族的会为这点小事大动干戈啊?”
然而覃慧几人却没有她那么乐观,也做不到她那么轻松若无其事。
“你再说说, 那个老妇人长什么样?”
“看起来五六十岁的样子,面相显年轻, 穿着旗袍, 身上戴的首饰挺贵的,帕拉伊巴碧玺耳坠,单隻最起码在八克拉以上……她戴的一身首饰是配套的,价值起码几千万,宝石之王真没得说,太漂亮了——”
“李诗情!你能不能搞清楚重点!”三个妯娌里,三儿媳年纪最轻,平时也最看不上李诗情做派。
明明她自己惹了祸,还分不清重点,跟没事人一样转头就谈起人家的首饰。
听着就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我们现在在帮你分析事情的严重程度,你自己倒好,说起珠宝来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李家现在是什么情况?就算你大哥在外面,现在也得夹着尾巴做人!燕家宴会在即,我们最是要小心翼翼不能行差踏错的时候,你偏偏这时候来惹是生非,
生怕李家还不够难么?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在家动不动就哭哭啼啼柔柔弱弱,到了外面你倒是挺横!
有本事你能惹事,你倒是能自己解决呀!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每次都给李家招祸!
我们李家从一流豪门大族落到险险挂在二流末尾,全都是你的功劳!以后李家要是没了,你就是最功不可没的那一个!”
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直把李诗情骂得脑袋发懵,不敢相信之余又满腹委屈,“三嫂!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李家三儿媳脸扭至一边,懒得看她矫揉造作嘴脸。
李诗情见状,委屈目光又先后转到李家长媳跟覃慧脸上,泫然欲泣,“大嫂,二嫂,你们也是这样想我的?你们明知道我什么事情都以李家为先!这些年我为李家做了多少事情你们都是看在眼里的,要不是为了李家,我至于被萧家老爷子赶出家门?至于跟自己亲儿子反目成仇?结果你们现在反而容不下我了?”
覃慧用力掐了下掌心,赶在她嘤嘤嘤之前开口, “诗情,你别怪你二嫂说话难听,李家今时不同往日,我们不低调不行。”
她道,“而且你想想,京城大大小小的豪门,有底气说我们李家不入流的有几个?数得出来的都是我们认识的,就算不认识也能认个脸熟,可是你嘴里描述的那个阔太太我们谁都没有见过。眼下这种情况只剩下两种可能,要么是对方装相,要么是我们还没到认识人家的级别。”
李家长媳接收到覃慧暗地里给她使的眼色,这才冷冷搭腔,“有那种级别跟底气,我们又没见过的,现在整个京城里只剩下一家。”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