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雪越下越大。
即便关闭了门窗,裹上厚厚的被子,气温依旧低得人身上捂不出火气。
冻得厉害。
七七已经熟睡了,身上被子团的紧紧的,几乎把自己裹成了小蚕蛹。
宋月凉担心女儿冻着,特地开了灯,想给女儿掖被子,却看到了女儿睡梦中皱起的眉头。
宋月凉一惊,急忙将女儿半抱进怀里,轻拍安抚。
“不怕,七七乖,妈妈在这呢,什么都不用害怕。”
她眼睛沉暗得厉害,之前跟傅燕迟的担心,终究还是应验了。
哪怕女儿平时掩饰的再好,那场经历都是她心底无法抹去的阴霾,已然落下了阴影。
之后不管他们如何补偿,都是徒然。
而所谓补偿,实则也不过是他们哄自己安心的方式罢了。
七七听到了妈妈的声音,也感受到了身上轻抚的力道,她想要睁眼醒来,却怎么都无法从噩梦里挣开。
眼前仍旧是她梦过好几次的小木屋。
屋里漆黑。
没有灯光。
只有男人粗噶的声音,凶恶又阴狠,间中伴有痛苦的闷哼。
只是这一次痛哼变得更加清晰,落在七七耳里,莫名熟悉。
那种熟悉感让她变得焦急不安,七七发了狠,开始拚命想要往小木屋靠近。
每每都被一股无形的屏障拦住,将她隔离在小木屋之外。
就在七七咬牙,想要再次往那层屏障上撞去时,眼前景象一变。
小木屋里的情形突然呈现在她眼前。
屋内遍布蜘蛛网跟灰尘,灌木枯枝及腐叶凌乱散落。
屋子中央空地上倒着一名少年,双手双脚以怪异的角度耷拉曲折,嘴巴被贴上了胶带。
此刻少年浑身上下鲜血淋漓,血色将他白色毛衣渲染,看起来触目惊心。
灰褐色的地面也有一大滩血迹,血液浸透后留下暗色阴影。
空气中血腥味浓重。
七七看不清少年面容。
只在他挣扎抬头的时候,于昏沉光线下,看到了一双漆黑凶厉的眼睛。
桀骜凶狠,冰冷嘲讽,红血丝轧结。
七七心臟蓦地狠狠一颤,“蛋蛋!”
那是蛋蛋的眼睛!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是她就是能肯定那个少年是蛋蛋。
一定是!
此时角落阴影中,有两个男人走了出来。
一高一矮,都穿着黑色棉服。
矮个子男人手中拿着几根手指长的铁钉,在少年面前蹲下,狞笑着将铁钉敲进他肩胛骨。
一大波血迹迅速从伤口处涌了出来。
毛衣上的红色变得更深。
男人的凶残及狠辣,让人脚底生寒。
另一个男人眉头皱了皱,不讚同道,“钱还没拿到手,你别把人弄死了。”
“放心,吊着一口气呢。”矮个男人揩了一下手指沾染的血迹,语气漫不经心,“他这么值钱,我哪舍得立马把他弄死,怎么也得先把钱拿了。”
他伸手用力钳住少年下巴抬起,嘴里啧啧有声,“一个金主让我们把人抓住好好教训一顿,另一个金主让我们直接把人弄死,这里就有两笔巨款了,等他家里把赎金送过来,那就是三笔。哈哈哈,小少爷你别瞪我,看在你替老子赚了不少钱的份上,明天拿到钱以后老子给你留个全尸。”
少年说不出话,眼里的鄙夷嘲笑却愈发浓烈,每一根头髮丝都刻着不逊。
“没看出来,小少爷还挺有脾气,钉了那么多根钉子,手脚都断了,愣是没掉一滴眼泪,是条汉子哈哈哈哈。”
“小少爷,你这样瞪我也没用,
你的命我们是要定了。”说罢,矮个子男人朝身后高个男人伸手,手指勾了勾,“把刀拿来,老子先把这对招子挖了。不是跟你说了吗小少爷?别瞪我,看吧,眼睛马上就要没了是不是你的错?”刀子握在手里,对准少年漆黑眼睛,矮个男人狞笑着,眼底却冷血漠然,手高高举起狠狠往下扎!
“蛋蛋——!!”
七七猛的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发寒发颤,心臟一阵阵刺痛。
“七七!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房里光线大亮。
七七缓缓抬起眸子,对上妈妈担忧的眼。
缓慢眨了下眼睛,突然哇的哭了出来。
“妈妈、我、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梦,就是觉得、心里好难过好难过、这里、好疼。”七七指着自己心口的位置,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跟之前的噩梦一样,她又忘记自己梦见什么了。
但是这次醒过来之后,心里比之前要难过好多好多。
房门很快被敲响。
宋月凉沉着一颗心过去把门打开。
门外是张细凤跟傅燕迟。
显然两人也是被七七惊叫声惊醒的,眼底尚挂着浓得化不开的担忧。
连傅老爷子跟燕希都爬起来了。
只是两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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