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我口出狂言!”
长期的失意、焦灼,这一刻尽数被屈辱点燃爆发。
宋淳生猩红了眼,起身狰狞朝唐峥扑过去,嘴里不停大吼,“你算什么东西?啊?你算什么东西!以为我宋家要败落了,你这样的狗杂碎也敢踩在我头上了?你充其量就是别人养的一条狗!”
唐峥又恢復了毫无波澜,神色平静冷淡。
松了狗绳。
在宋淳生被狗追得狼狈四蹿时,才喝了声把狗狗叫回来,吩咐保安把铁门关上。
跌坐地上喘气,喉间不停发出嗬嗬声响,宋淳生死死瞪着关上的铁门,一双眼睛又红又暗。
铁门一侧停着辆黑色宝马。
他认得出那是宋月凉的车。
他后悔了。
从以前到现在,二十多年来第一次生出这样的后悔。
如果当初他没有贪图权势放弃李蔷,今天他或许也是儿女双全幸福美满。
或者当初他背叛李蔷后把关系断得干干净净不纠缠,好聚好散,也许今天也不会遭受报復落到这样的境地。
又或者,在发现宋月凉怀孕时没有用那么强硬肮脏的手段伤害她,宋家今天不会面临四面楚歌,家族基业随时可能易主。
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如果能重头再来,他不会跟宋月凉作对,他会跟她好好相处,亲自把她培养成自己手里的得力干将。
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吃。
宋家即将分崩离析。
他这个集团董事长空有其名。
公司里的事务,已经不再受他控制,他成了被架空的掌权人。
宋淳生慢慢把眼睛闭起,头深深埋进掌心,癫狂的笑跟泪从掌心溢出。
他真的没办法了。
像是狂徒走到末路。
只能借着这样无休无止的纠扯,才能减缓满心的惊惶焦灼。
家庭破碎,众叛亲离。
他宋淳生最后终究成了失败者。
一败涂地。
……
狗吠声停了,庄子重新清静下来。
东苑茶室里溢出缕缕茶香,伴着孩童稚言稚语,气氛温馨宁和。
七七学着外婆跟妈妈的样子,白白细细的小手捻着小巧玲珑的茶杯,装模作样一小口一小口嘬里面的茶水。
片刻后小娃娃皱起眉毛轻声叹气。
“为什么喝茶要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呢?这样根本不解渴呀!”
说完,小娃儿捧着茶杯,一股脑把里面的茶水喝了个干净。
喝完了,还张嘴大大叹了声。
“还是没有在村里喝茶舒服,我们村里的大碗茶这——么大一个碗,天热的时候渴了,捧着碗咕咚咕咚的喝,可痛快了!”
接着小娃儿看向妇人,乌溜溜的大眼睛里藏的尽是小心思,“外婆,我们村的大碗茶真的很好喝,你要不要去我们村尝一下呀?七七亲自给你煮茶!村长爷爷跟二伯他们都夸我煮的茶好喝,喝完了心里都是甜的!”
李蔷凤眸轻垂,静静凝了娃儿片刻,举手把手里的茶一饮而尽,“喝完能甜到心里的茶?行吧,我去尝尝。”
小娃儿立刻瞪大眼睛,满眼的惊喜跟欢喜,还有急切,“真的吗外婆?说好了可不准反悔哦,真的去哦,反悔的是小狗!”
“哼。”李蔷屈指,在娃儿眉心轻轻弹了下。
还是心软。
到底不舍得小娃娃失望。
去就去吧,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不能去的地方。
七七知道老婆这是给了准话了,高兴得嗷的一声站起来,在茶室里兴奋的跑圈圈。
不经意看到茶室外闪过的人影,七七衝了出去,边跑边喊。
“唐伯伯,我外婆要去桃溪村啦,她要去喝七七亲手煮的大碗茶!”唐峥手里还拎着花桶,准备放回工具房。
被娃儿拦在半道,看着她开心的表情,唐峥嗯了声,将有些脏污的手在裤腿上擦了擦,随后揉上小娃儿脑袋。
“唐伯伯,你跟唐爷爷要一起去吗?我们村很好玩的,现在开春,村里人马上就要春播了,去了还能看到大家伙翻田插秧!可热闹了!”
“我要看着庄子,你带外婆好好玩。”又拍了下娃儿小脑袋,唐峥绕过茶室门口,去往设在东院一角的工具房。
等到人影消失不见了,茶室里传出妇人轻轻的一声哼。
“他是不是打从出生起就少了一根神经,打小不会笑?”
宋月凉低头摆弄茶杯,“峥叔会不会笑,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犯得着生气?”
“我随口一说,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生气了?”
“两隻眼睛。”
“宋月凉,你哪次过来不跟我抬杠是会少块肉,还是会少挣几百万?”
宋月凉耸耸肩, 无所谓姿态。
难缠的女人恼羞成怒时,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敬而远之不招惹。
李蔷有多难缠,没人比她更清楚了。
年轻那会子,笑眯眯的就能怼得别人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