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声钟响。
考试开始。
整个学校骤然安静,走近教室,隻闻笔划过纸质的沙沙声。
七七小小身影坐在靠窗位置,背脊挺直,眼神专注。
就在教室不远,一人手拿扫帚簸箕匆匆走过,期间瞥来一眼,视线恰落在七七身上。
那双眼如同蛇瞳,阴暗幽冷。
十二月,寒风猎猎。
时有风吹过操场相思树,卷起地上飘零的枯叶。
今天是七七期末考,考完之后就放寒假了。
宋月凉公司近年关特别忙,这段时间几乎没有时间陪伴七七,心有愧疚,特地选在今天给自己放一天假,准备等七七考完试亲自接她回来。
学校就建在凤凰寨小山坳,旁边是一条通往各村的黄泥土路,一侧还有个卖东西的小店。
宋月凉将车停在路边。
此时校内依旧安静,考试时间还没结束。
她坐在驾驶座上耐心等着,直到听到钟声响,校内响起嘈杂声,这才打开车门下车。
刚刚走进校门,就听到里头传来一阵尖叫。
教学楼一楼七七教室门口混乱不堪,几岁的小孩子们哭喊着慌乱奔逃,满脸害怕。
宋月凉心臟蓦地一紧,飞快往七七教室处衝去。
很快她就看明了那方景象,目眦尽裂。
一年级教室里,一个裹着头巾的中年妇人,穿着灰扑扑的棉衣裤从里往外走出来。
手里,挟持着个挣扎不休的小女孩。
是七七!
班级里的孩子们受到惊吓,纷纷往外跑。
因为妇人手里有人质,闻讯赶来的老师们也不敢妄动,只能跟着妇人的脚步移动。
宋月凉在人群中逆行,逼至妇人附近,薄凉眸子冰冷,咬牙,“马春兰!”
妇人抬头,咧开嘴阴森森的笑。
五官眉眼,脸型,没有一处跟马春兰相似,乍看只是一张毫不起眼的脸庞。
但是宋月凉知道这人一定就是马春兰。
因为那双眼睛跟马春兰看人时如出一辙。
像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蛇,让人毛骨悚然。
为了能接近七七身边,马春兰消失的这段时间去整了容。
怪不得之后他们无论如何都搜寻不到她的信息。
“宋月凉,你来了。”马春兰吃吃怪笑,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宋月凉,眼里尽是恨意跟怨毒。
她说着话,右手顺势用力勒住七七脖子。
小娃儿小脸已经憋得通红,呼吸困难。因为缺氧,嘴唇甚至已经浮出乌紫色。
不过是短短片刻,娃儿的挣扎就失去了力气,两隻小脚软软地悬在半空。
宋月凉眼底浮出赤红,恨不得立刻衝上去撕了马春兰。
可是她不敢动。
马春兰左手握着利刃,白日光线下折射出的寒光刺目,刃尖直抵女儿心臟。
“马春兰,你今天出现在这里不会只是想杀人泄愤吧?你把条件说出来,我都答应你!放了我女儿!”视线落在女儿已然泛紫的小脸,宋月凉脑子嗡嗡直响,声音发了颤。
心头有什么刚刚筑起的东西,崩塌,再崩塌。
强锁在里面的戾气一丝丝往外四溢。
马春兰看在眼里,笑得更兴奋。
“宋月凉,以前我常听那个老不死的说,你性子薄凉的很,为人做事手段又狠又辣。确实没错,你看看你都把我逼到什么地步了?”
“你现在很想杀了我吧,可惜了,你的软肋在我手里!你再恨你也不敢动我一根汗毛,呵呵呵!”
“条件……当然有条件,我马春兰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全都是这个小贱货害的!你们既然是她的亲生爸妈,就由你们来补偿我!”
“她爸呢?把她爸也叫来,你跟那个姓傅的一个都不能少!”
马春兰说话的时候又激动又兴奋,眼神偏执又阴鹜。
说到激动处,手中利刃抵着七七心口不停滑动。七七棉衣外套已经被划破了口子,露出里面洁白的棉絮。
老师学生害怕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宋月凉眼睛死死盯着那支匕首,浑身血液几乎凝固,一刻不敢耽搁,立刻打电话给傅燕迟把人叫来。
七七两隻小手死死扣在勒住脖子的那隻手臂,在那隻手臂稍松一些的时候,大口大口喘息。
漆黑的眼眸里,是深藏在心底的害怕跟恐惧。
七七其实不怕死的,她怕的是身后那个人。
被这人掳着的时候她就认出来了她是谁。
虽然脸长得完全不一样,但是妇人身上的气息七七永远都忘不了。
那是她埋在心底的阴影,反射性的便害怕恐惧。
隻闻着那股气息,她脑子里就开始不断重现那些年被虐打的一个个画面。
胃部翻搅,一阵阵作呕。
只是看到妈妈出现之后,她一直在强忍着。
不准自己哭,也不准自己喊,更不准自己在妈妈面前表现出害怕。
妈妈已经很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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