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腾腾的糯米饭放进石槽,用木杵捣成糊。
婆子手抹上蜂蜡,快速将还热烫的糯米糊取下来捏成一个个大小均匀的剂子。
来帮忙的妇人们你一个我一个将剂子捏成圆饼状,放在干净雨布上摊凉,糍粑就做好了。
七七虽然叫了小伙伴过来吃糯米饭,却没有贪玩,小小身影在长条雨布边上不停挪来挪去,把晾凉了的白糍粑四个四个迭放,最后用红印章在最上面的糍粑中间盖上红印,一看就喜气。
干活间隙,还能听到婆婆姑奶们对堂屋门口舂糯米的人低声议论。
“黑子看着瘦是瘦,没想到这么有劲儿,舂了这么久糯米,就他没歇过手。”有婆子笑着调侃。
立刻有妇人搭话,“年轻精力盛,可不有劲儿么?我倒是没想到他会来帮忙干活,他连自家的地都不种哩。”
“哪是他乐意来啊?建和给拽来的。你们没看到他一脸不情愿吗?”还有人闷笑,说起八卦,“他在建和家吃的晚饭,吃完了拍拍屁股想走来着,被建和拉过来了,说吃了恁多饭,长的力气就得来帮干活。”
“吃恁多……吃了多少?”
“五碗,男人巴掌那么大的碗!”
“噗嗤!”
七七抱着小肚子笑得咯咯咯的,干完活,蹲到妈妈身边悄声道,“妈妈,黑子叔叔是被二伯拉过来干活的,他在二伯家吃了五碗饭,要干活来抵,七七以前也是这样的哈哈哈!”
宋月凉把娃儿抱起来,手揉上她圆滚滚的肚子,“你吃得也不比黑子叔叔少,看看小肚子都鼓成什么样了?得消消食了。”
女人手指在娃儿肚子上揉揉捏捏,把娃儿痒得又是一阵咯咯大笑。
傅燕迟坐在一侧,瞅着门口脱了外套挥汗如雨的健壮男人,莫名暗戳戳嫉妒了。
但凡他身体好上那么一丢丢,能有啥黑子出风头的份?
他也不至于结婚了还得跟燕希一块挤硬板床。
越想脸越黑,趁众人忙活没注意,傅燕迟走到院子外头,摸出大哥大给老院长打电话,“喂,院长,元宵过后给我在医院留一套病房。”
“嗯,有大用。”
“用来做新房。”
洞完房他直接上急救室,豁出去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咆哮,险些震碎男子耳膜,“胡闹!!”
紧接咔的把电话挂了。
傅燕迟抬头,天空无月,有寒风迎面吹来,吹起他满身萧索。
他抱着电话在院子里自艾自怜,没发现身后出来寻他的女子又悄悄退回了堂屋,耳根子绯红。
蛋蛋闲着无聊在院子里飘了一圈,恰把这一幕看在眼里。
“不在压抑中爆发,就在压抑中神经,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才。”
蛋蛋幽幽飘回意识海,看了眼空间里五个彩色能量球加大半池能量液。
呵笑一声。
这次它一定必定把能量捂得紧紧的。
至于小崽儿她爸,就让他在压抑中神经吧。
……
惠城的小年夜格外热闹。
站在办公大楼顶楼往下望去,到处张灯结彩,亮如白昼,彷如不夜城。
虽然还没正式过年,但是城里四处已经有人开始燃放烟花。
烟花衝上夜空的尖锐声响清晰入耳,烟火在夜空中乍然绽放,展现刹那的绚丽。
鼎丰顶楼办公室宽敞豪华,所有灯光打开后极明亮。
男子着黑色西装,站在落地窗前背影英挺又孤独。
身为燕家人,即便身在异乡,每到年节也邀约无数。
若是往年,燕钦早就身在五光十色的声色场,跟围上来攀谈的人饮酒应酬。
只是今天突然就觉得腻了,倦了。
拒了所有邀约。
一个人站在这里,身前不夜城热闹繁华,身后一地冷清。
铃铃铃——
清脆电话铃声打碎了满室寂静。
“喂。”燕钦随手将电话拿过,眉目极淡,“钱不是已经给你们了吗,还不够?”
这个节日这个时间,会打他私人电话的只有两个人。
“堂叔,我是七七呀!”
电话那端娃儿甜甜软软声线传来,让燕钦为之一怔。
“七七?”他问,没有特意遮掩讶异。
“是我是我,堂叔你在哪里呀?有没有回家过年?”
“没有,还在惠城。”
“在惠城呀?那好吧,那七七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新年快乐呀堂叔!哈哈哈,七七是不是第一个给你打电话说新年快乐的?”
“是。”
那头小娃儿惊讶了,“呀,一整天都没有人给堂叔打电话吗?现在晚上十点啦!”
“有两个人打了,我爸跟我妈。”
一个问他要钱买首饰,一个问他要钱买年礼充面子。
燕钦看着落地窗上自己的倒影,有些怔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跟个五岁的小娃娃这么认真说电话。
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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