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月凉走下酒楼,没有立即离开。
傅燕迟下来的时候,看到她正站在门口打电话。
女子身上还穿着职业套装。
高挑纤瘦身形将卡其色女士西装完美撑起,浑身散发精明干练。
她微低着头站在那里。大波浪长发随意披散,半遮明艳容颜。
像艳丽又暗藏危险的虞美人,无一处不让他着迷。
傅燕迟没有走近,而是站在不远处,静静凝望他的月亮。
宋月凉不经意回眸,正对上男子漆黑深邃眉眼。
她在门外,他在门内。
酒楼大堂明亮灯光从上洒落,照在男子身上,清隽挺拔,眼角眉梢萦着浅浅的温柔。
宋月凉顿了下,语气平静回应电话里的询问,“……十号出狱,到时候我去接她,不用麻烦唐老摆宴了,我想带她回家一趟。”
“宋淳生转让的股份拿到手了,这是从他身上割下来的第一块肉,这才刚开始,远远没到结束。”
“好,有空我再去闲人山庄看望你老人家。”
挂掉电话,宋月凉依旧没动,站在原地跟男人两两相望。
红玉酒楼不是惠城最大的酒楼,但是环境氛围高檔典雅,所以城里名流权贵多喜欢在这里宴客应酬,商谈生意。
两人相互凝望间,周围时有人来人往,总会往这边投上异样眼光。
但是,两人对那些眼光的反应如出一撤,都完全不受影响。
隔着一小段距离,这样静静看着对方,于两人来有点战场上博弈的对峙感。
谁先动谁就算输。
最后,傅燕迟无声一笑,举步朝女子走去。
他的月亮什么时候脾气都那么要强。
从读书时候起,争强好胜的性子就一直没变过。
那时候她跟他计较榜单上的排名,计较他试卷上比她多出的一两分。
他赢了她一次,然后被她压了整整三年。
但凡跟她对上,他总是甘愿认输的那一个。
他可以赢全世界,但是赢不了他心中的月亮。
看着男人朝自己走来,灯光映照下,那双漆黑眼眸里,装的全是自己身影,宋月凉微微撇开头,红唇极浅弯起。
三步,两步,一步。
靠近的每一步,傅燕迟视线都紧紧凝着那个,一直站在灯光之外,佯装不经意等他的女子。
心头突然就酸涩得厉害。
他以前太蠢太笨,忽略了很多东西。
当那些往事露出一角端倪之后,循着端倪再回头去看,曾经忽略的、曾经疑惑迷惘的,便顷刻都有了答案。
宋月凉,一直站在原地等着他。
不管六年前,还是六年后。
只要走向她,他就能将她抱住。
可是因为一个误会,他生生将她弄丢了六年。
六年里,她遭受了那么多的伤害,他们的女儿遭受了那么多的伤害!
那是他用尽余生倾尽所有都无法弥补的!
终于走到她面前,傅燕迟低头,凝着红唇微翘的女子,喉咙被沙子堵了般沙哑。
眼眶灼烫。
“月亮,你多跟我耍耍性子,多提点要求,打我骂我怎么折腾都行。”他说,嘶哑着祈求,“别那么快原谅我。”
宋月凉愣了好一会儿。
酒楼门前灯光略暗,男子背了光,隐在暗影中的眸子,流过隐忍的愧悔与痛苦。
凝视他片刻,宋月凉红唇轻启,吐出两个字,“傻子”
按她的性子,她倒是想跟他计较。
可那天他扑在她膝上哭那个样子,说他活不过三十。
今年他已经二十七了。
如果真跟他说的,他最多只剩三年。
难道剩下的时光都要拿来闹别扭、两厢拉锯吗?
宋月凉向来冷静清醒,她不是没有小女人心态,不是不恼不怨。
只是她分得清楚,什么东西才最重要。
她不想任性的赌一时之气,然后在他离开之后,再用整个余生来后悔。
将手里股份转让书随意扔到他手上,宋月凉转身往停车场走。
“回家。”她说。
很快,后面就有男子脚步追上来,伴着男人散漫不羁调笑声,“月亮,我刚才说的那么感性,你怎么连一点感动都没有?不安慰我给我甜头吗?”
宋月凉挑眉,“你想要什么甜头?”
男人,“不如抱一抱,亲一亲什么的?我多多益善,来者不拒!”
停顿片刻,男人压低声音,狗狗碎碎,“当然要是晚上能跟你一块睡就更好了。”
宋月凉停了下来,朝男子偏头,嘴角噙一缕凉凉笑意,“怎么,傅先生是……想用命爬床?”
傅燕迟,“……”
就觉得头上挨了一榔锤,男人的尊严这种东西,有点留不住。
在继被女儿看成弱鸡之后,在月亮这里,他又喜获“中看不中用”的眼光。
最让他心碎的是,这些都是事实。
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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