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淳生赶到市区派出所已经是深夜。
期间跟方家那边联系商量对策,花了点时间。
小小会面室内,亮着盏白炽灯。
宋子韵跟宋淳生及律师隔桌而坐,形容狼狈,魂不守舍,灯光打在她脸上,照出一片惨白。
看着她这副模样,宋淳生眼里没有一点心疼,只有阴鸷冰冷。
“做事之前你是不是完全没想过后果!你知不知道你给家里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他咬着牙,压低声音怒道,“今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做过什么,你最好一五一十说出来,要是有半点隐瞒,你就准备好在牢里待一辈子!”
宋子韵浑身狠狠一震。
她知道她爸是什么人,他绝对说得出做得到。
但凡损害了他的利益,不管是谁,他都能放弃,都能割舍。
“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什么都没有做,是傅燕迟……是傅燕迟他骗了我!”宋子韵一抓住宋淳生的手,抓得紧紧的,像溺水中抓住最后一道浮木,痛哭流涕,还不忘为自己辩解。
“我现在才知道他是骗我的!是,我是在他酒里下了点药,可是我不是想害他!他故意背着我说电话,故意装出喝饮料的样子,又故意晕倒,让我以为他真的把果汁喝下去了!”
“骗我的,都是骗我的……这是他设下的圈套!傅燕迟他是要整死我,他要整死方家,还要搞垮我们宋家!”
“爸爸,你一定要救我出去!我是无辜的,我被陷害了!说不定这一切全是燕家的阴谋,他们肯定早就盯上我们宋家了,所以才筹划这么久,想将我们家一举击垮!好夺取我们的一切!”
听着她的话,宋淳生眼底越来越阴沉。
要不是这里是派出所的会面室,他现在就恨不得一巴掌把这个孽畜打死。
免得她自己出事,还想拉宋家为她陪葬!
他敛掉眸里冷光,直直盯着宋子韵,“傅燕迟?听你这么说,他就是那个燕家长子?那他为什么姓傅?你又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是,傅燕迟就是京都燕家燕淮的儿子,他随母姓,所以姓傅,我跟他曾经是高中同学。”
“高中同学?也就是说,你早就知道他是燕家人,却瞒我瞒到现在?”
宋子韵眸光晃了下,慌乱一闪而过。
她知道之后宋淳生肯定会跟她算这笔帐,但是眼下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她想出去!她不能坐牢!
如果这次她不能让对面的男人点头,为了家族利益,他绝对会抛弃她,跟她断绝关系划清界限,以此给燕家交代,保全宋家!
想到被当成弃子的下场,宋子韵奇异的缓缓冷静下来,“爸,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我唯一的疑点,就是藏起了现场的一个果汁杯,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是我下的药。我可以解释是因为觉得果汁有可疑,所以准备收起来当成证据报案。我电话里的通话记录,也可以解释成正常的人际往来。你只要把我带出去,我可以亲自去向傅燕迟、向燕家解释。”
“解释?你说这些我听着都像是在听笑话,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聪明,以为燕家的人都是傻子?”宋淳生气急反笑。
“燕家的人当然不是傻子,但是不让我去试一试,爸你怎么知道我做不到呢?如果不成,最后也就是我再回到这个地方。可要是成了,那宋家跟燕家就能避免一场恶战厮杀。”宋子韵想得很清楚,当时她在卡座里虽然打过电话,但是傅燕迟躺在沙发上,绝对听不清楚她在电话里跟人说了什么。
因为傅燕迟在那个角落打电话的时候,她也是坐在沙发上,什么都听不到。
唯一要解决的果汁杯,其实也不难,付出一笔钱,就能买个替罪羊了。
毕竟碰过果汁杯的不止她一个,当中还有调果饮的师傅跟服务员,不是吗?
看着女子笃定起来的眼神,宋淳生心头动了动。
他当然听得出来,也明白这个女儿的小心思。
但是人在临危之际能爆发出的潜力,他从来不会小觑。
把人捞出去让她试一试,对自己没有什么大损失,如果事情最终圆不过去,他亲自把人送回来!
届时表明自己受了蒙蔽痛心疾首,跟燕家的关系兴许还能有所缓和。
父女二人各怀心思,对视片刻后,宋淳生跟律师吩咐,“想办法先把她保释出去。”
只是保释。
宋子韵双手放在桌下狠狠攥紧,面上露出感激孺慕,“谢谢爸。”
……
傅燕迟这一晚睡得不算很好。
不知道是不是在篱笆小院住了几天,习惯了硬邦邦的木板床,再回来睡上软绵绵的席梦思,竟然有些不习惯了。
外面天刚破晓,他就睁开眼睛,轻轻叹了口气。
办完事就马上去桃溪村,想听女儿喊爸爸了。
还想跟月亮一块吃早餐。
挑眉,傅燕迟下床,经过贵叔房门口的时候顺脚踢了下门板,“贵叔,起床了,待会载我去泰丰,我要跟月亮一块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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