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突然的喇叭声把后座上女人吓了一跳。
孟静娴匆匆挂掉电话,对宋月凉歉意道,“是不是耽误你时间了,抱歉,我这就下车了。”
说完她又打开皮包,从里面拿出一条紫玉手串递给宋月凉,“姑娘,今天谢谢你帮我,这条手串不值什么钱。你收下,就当是我的谢礼吧。”
宋月凉瞥了眼紫玉手串。
葡萄粒大小的珠子,形状匀称,颜色浓郁欲滴,水头极好。
这种手串珠宝店里五千起步。
她看着那条手链,脑子里浮出某人曾经在她面前哭穷的画面。
——我外公一个月工资六十几块钱,除了给我交学费还要给我买药,月亮,我买不起单车,你以后放学能不能顺便载我?
——啊,又是买不起早餐的一天,月亮,分我一半包子吃?
——听说马镇园的梧桐林开花特别漂亮,我省一个礼拜早餐钱买了两张门票,月亮,陪我去看花嘛,不然我的饿就白挨了。
宋月凉眼眸缓缓眯起。
八千块的发卡,她还能对自己解释,几年时间不见,人家可能已经事业有成不差钱。
可是五千打上的手串随手送,没有几十年养尊处优养不出来的高贵妈妈……宋月凉找不出理由再继续自欺欺人。
“顺路而已,用不着谢。”宋月凉婉拒,垂眸,“孟姨,你儿子叫傅燕迟?”
女人惊讶,“姑娘,你认识我儿子?”
“认识,不熟。”宋月凉闭了闭眼,深呼吸。
这次是真的找不出任何一个理由了,不是她误解,是他真的在骗她。
孟静娴看她脸色有点不对劲,但是又不好多问,总归是自己麻烦了人家。
她打开车门下车,跟宋月凉及七七告别的时候,俯低身子靠近驾驶座,“姑娘,一路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啊?以后要是再遇上了我请你吃饭。”
宋月凉手搭在方向盘,微顿后启唇,“孟姨,我叫宋月凉。”
车子驶离医院。
七七在后座上正襟危坐,眼睛时不时偷偷往前座瞟,自以为没人发现。
“蛋蛋,我妈妈好像不开心。”七七悄悄道。
脑子里,小蛋人的声音又凉又丧,“别跟我说话,我还没原谅你。”
“……”七七,“可是你已经跟我绝交半天了,蛋蛋……”
小蛋人呵呵呵冷笑,才半天?不,他要半年不理蠢崽。
看着眼前依旧空空荡荡的池子,小蛋人捂住心口,半年不足以平息他的愤怒,再加半年,必须!
玛德!
以前小崽儿也不是没给别人送过祝福,但是能量都是一缕一缕飘出去的。
为什么这次竟然一次过耗光了它半池能量?
小崽儿那什么鬼爸爸是隻饕餮吧草!
七七默默把小身板缩到角落,自怨自艾。
妈妈心情不好,蛋蛋也还在生气。
七七好难啊,唉。
……
住院部三楼,三零三病房。
孟静娴走进病房,看到床上青年,还没开口眼睛先红了。
五年多没见,青年棱角更加清晰,气质也更为沉稳。
也更瘦。
一八七的大高个,却瘦弱得风一吹就能倒般,苍白的肌肤上没有一点血色。
只有那双眼睛,依旧如往昔般清润清亮。
“孟姨,你别哭啊,你一哭,我以为自己马上就要不行了。”青年挨靠床头,笑容无奈。
“别胡说!”孟静娴吸吸鼻子,用帕子把眼泪拭掉。
行李箱交给贵叔,把床头桌上稍微凌乱的物件摆放整齐,孟静娴就在床边椅子上坐了下来。
一时相顾无言,病房里淡淡的别扭跟尴尬无声漫开。
片刻后,傅燕迟轻叹开口,打破沉默,“孟姨,其实你没必要过来。”
孟静娴敛眸,“我放心不下。”
顿了顿,“你又不肯回家。”
这个话题似乎过不去,傅燕迟隻得投降,“就算要过来,你也该提前说一声,我让贵叔去接你。你一个人过来人生地不熟的,出什么事怎么办?”
“我一把年纪的老妇人家了能出什么事?”孟静娴没敢把自己被当了肥羊的事情说出来,“而且我路上还遇到了个好心姑娘,把我给送到医院门口了。对了,她还认识你呢,她叫宋月凉,你认不认识?”
傅燕迟一下呼吸岔了气,咳得不行,病房里立刻兵荒马乱。
“孟姨,”半晌,傅燕迟才费劲压下那股咳意,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她不知道你来探谁吧?”
孟静娴面上浮出茫然,此刻她全副心神都在傅燕迟身上,一时有点跟不上节奏。
还是贵叔在旁低声提醒了句“宋月凉”,她才反应过来。
“她应该知道,我打电话的时候她还问我来着,问我儿子是不是傅燕迟。”说起儿子两个字,孟静娴声音低了些,有些心虚,怕引起男子反感。
嫁进燕家后,她一直把傅燕迟视如己出,当成自己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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