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迟一手扶着墙壁,突地咳起来。
因为强忍太久,以至咳得更为剧烈。
等那阵剧咳嗽过去后,傅燕迟靠着墙壁,无力的坐在地上,等待超负荷跳动的心臟恢復正常。
这条巷子很黑,很安静,抬头能看到一方夜空,缀满星星,拱着温柔的弯月。
傅燕迟轻轻笑开。
他身体不好,喝不得冰东西。
可是她最喜欢喝那家冰室的绿豆冰水,他便总陪着她一块,最后,将那阵咳意一路忍到回家。
他那样珍惜的月亮……
他不在的时候,她却受了那么多的伤。
“我错了,月亮。”
“我错了,我错了……”
华灯初上,夜色未央。
黑暗的小巷里,有风吹过,风声似呜似咽,似低低的忏悔的诉说。
深夜,傅燕迟带着一身露汽回到铜锣巷,登时吓坏了傅老跟贵叔。
两人一个拿热水一个拿干衣服,七手八脚的往傅燕迟脸上身上又擦又套。
“自己什么身体不知道?嫌自己命长呢!”傅老忍不住怒骂,骂完了又懊悔得想抽自己的嘴。
傅燕迟若无其事,笑道,“外公,不能再嫌了,再嫌就不剩多少时候了。”
“你……不孝孙!”傅老把干衣服往他手里一塞,故借怒气回房。
关了房门,老者布满沟壑的脸才露出悲怆,浑浊眼睛溢出水光。
他老了,日子过一天少一天,但是他不敢让自己倒下。
要是他也没了,外孙活下去的意志,便更淡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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