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老二和驴一起等在书院门口的树荫凉下。
他到现在还有些发懵。
压在他们一家人身上的二十两赌债,还完啦。
家里的地,卖光啦。
他哥身上就带着地契,现场交付。
那牛哄哄的大掌柜看到他哥从怀里摸出来都愣住了,那银子,来回数了好几遍。
个不识数的,五两一个的小银锭,一共十个,有啥可数的,还想要回扣怎地。
还是闫老二看不下去了,走过去,不管不顾,直接一把搂。
拿来吧你!
当时老闫好像瞪了他一眼,他也没在意,嘿嘿!轮到咱数银子了。
哦,原来五两是这么个分量,别说,小小的银锭,放在一起还挺可爱。
老老实实的将银钱全都还给大哥,两兄弟从当铺出来,直奔书院。
闫老二借口看车,没有进去。
开玩笑,这里可能是他经常出没的地方。
要是碰上认识的人,和他打招呼,他两眼一抹黑,谁都叫不出谁,多失礼。
再者,他也发现了,老闫这人怎说呢,走路不领道。
总是让他在前面走,自己在后面晃悠。
他想扶着点他俩人一起,也不行,这位不让扶,在外面穷讲究,非要自己走。
你说你讲究个啥,大病初愈,搀扶下怎么了?在家怎不见你这么外道,咱哥俩在家不是挺亲近的么。
这可好,他个内里空空的,生怕行差踏错。
得,还是让老闫自己行动吧。
他得抓紧时间捋一捋这一路走过的地方,回家和闺女学一学。
……
闫怀文与院长隐晦的提起对旱情的担忧,以及听闻有部分消息灵通的大户已经在做准备离开,并言日前接到同窗的书信,想为即将上任的族兄牵线,聘他为幕友。
院长听得此处,便不再挽留,还叫人准备了一份程仪送上。
又询问了一些乡间的见闻,便送他出门。
闫怀文定定的站在窗外,听着朗朗读书声传出,透过镂空的窗格,能看到他家少年,端直如松,默诵经典,全神贯注。
执教的郭秀才看到他,微微颚首示意。
他回以一礼,静待下课。
正当午休,少年们送走老师,便一古脑的衝出教室。
路过他的身边,纷纷行礼。
“闫师!”“闫先生!”
他微笑点头,温声道:“快去饭堂吧。”
敌不过肚中打鼓,少年们嬉笑着涌向饭堂。
闫向恆不错眼的看着他,“爹,您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累到了,可要歇歇?”
“无事,放心。”他看着眼前尚且稚气的儿子,眼中酸涩,稳了稳心神,道:“家中有事,已为你告假,收拾一下,今日便随为父归家。”
闫向恆虽很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竟让爹亲自来接他。
可到底顾忌身在书院,人多耳杂,便没有多说什么。
闫老二见大哥溜溜达达的出来了,手上还多了一个包裹。
顺嘴就问:“大哥,你就这点东西?大侄子呢?”
闫怀文顿住,将包裹放到车上,淡淡道:“这是院长所赠之程仪,你去我房间规整规整,为兄有些乏累,在此等你们。”
说完,便自行爬上车,躺好,闭目。
闫老二还在理解程仪是啥,眼见老闫自己给自己安排歇了。
还能说啥?
去收拾打包吧!
他是一路拽孩子问到地方的,
孩子越小,他越拽。 等到了门口,便见一少年,听到动静诧异回头,“二叔?”
“唉!大侄子!”闫老二眼睛亮了,热情的招呼着,顺手将带路的小孩放走。
“你们书院的学生就是热情,非要给我带路,哈哈!”
“大侄子你东西收拾好了?来帮你爹收拾?”
闫老二非常自然的推门进去,扫了一圈,大致心里便有了数。
读书人的家伙事还能冒出啥花来吗?
除了书就是与书相关的东西。
笔墨纸砚,这些东西都贵着呢。
不能落下。
衣服鞋袜,被子凉席,通通打包。
一些小物件,又不沉,带上带上。
等收拾完整个房间,闫老二非常满意,还学院一个干净清爽的房间,不耽误下一位先生入住。
不用谢!
他还顺便去大侄子的房间转了一圈,不由感叹,孩子多大都是孩子,没有家长经管就是不行,那水盆不是咱的?那被褥也得带着啊,比照老闫的房间给他收拾个利索,若不是大侄子红着脸说还有其他同住学生之物,他能给整个屋子都打包走信不?
两个人大包小裹的出来,闫怀文忍不住又咳了几声,赶紧扭过头去。
没眼看!
东西不少,堆堆放放,闫怀文躺不得了,只能坐着。
“天佑,去粮铺。”闫怀文开口。
闫老二这一刻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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