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和方氏的丧事办得风风光光。
皇上特意差了宫里的监礼太监来主持料理,这自然是莫大的恩典。
不是每位大臣家有了丧事都有这种待遇的。
郑无疾丁忧上报,按礼要守製三年。
对于祖母和母亲的离世,郑无疾自然是万分伤感的。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睡不着觉,常常在心中责怪自己当年太过顽劣,没少让她们两个为自己操心流泪。
而如今,自己虽然改好了,却因为公务缠身,常常顾不得家里。
每当这个时候,徐春君都会好言安慰于他。
说在老太太和太太心中,郑无疾能够向善,对他们而言就是莫大的安慰了。
况且她们离世的时候,郑无疾仕途顺遂,家中一切安稳,儿女双全,再没什么可牵挂的了。
有徐春君这么开解着,让郑无疾心里好过了不少。
三个月过后,哀伤之情稍减,日子也慢慢恢復如常。
这一日,郑无疾看着芳菲在花荫下习字。
徐春君在一旁给阿鸾缝娃娃,阿鸾的布娃娃被三牛咬坏了。
三牛自从长了几颗牙,逮啥咬啥。
阿鸾又是个不喜欢争抢的,凡是她在玩什么,如果弟弟要,她便不要了。
唯独这个娃娃她爱不释手,这还是她在宫里住着的时候,岑云初亲手给她做的呢。
那天被二牛抽冷子抓在手里,便咬着不肯松口了。
阿鸾气得大哭,郑无疾抢了过来,还打了三牛的屁股两下。
三牛倒是不爱哭,梗着脖子哇哇喊。
郑无疾哄好了二女儿,徐春君也说自己亲自来缝补,保证缝的一模一样,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她在缝的时候,阿鸾就在一旁定定的看着,生怕缝坏了。
“阿鸾放心吧,娘一定给缝得好好的。皇后娘娘的针线还是阿娘教的呢。”徐春君一边缝一边柔声安抚二女儿。
也不禁想起当初岑云初第一次拿针线时候的情景,一转眼多少年过去了。
“男孩子真是不如女孩子好,这两个女儿小的时候没这么闹人。”郑无疾看了一眼不远处正玩得忘我的儿子嫌弃地说。
掉转过头来看向两个女儿的目光,却立刻温柔如水了。
“明日咱们去探望探望姑姑吧。”徐春君缝好了娃娃交给阿鸾,然后对徐郑无疾说,“自从老太太没了,姑姑的身体也一直不大好。
我这几天就惦记着,想过去看看。”
“你昨日不是打发绿莼去了一趟嘛,她回来怎么说?”郑无疾一边纠正芳菲运笔一边说,“姑姑往年不怎么病的。”
“自然也是伤心惹起来的。”徐春君叹了口气说,“绿莼回来说姑姑有些头痛气短,如今吃着王太医的药呢。
比前些日子虽然轻了,到底还是不大好。到底也是上了年纪,得了病就不那么容易好了。
我想着左右你现在也没什么事,你家这边的长辈只剩她和姑父了。
咱们还是常过去看看的好。”
“那就明日去看看吧,你看着备些什么东西带过去好。”郑无疾说,“姑姑和你投缘。你去跟她说说话,她的病也好的快些。”
在家事上,他几乎什么都听徐春君的。
“皇后娘娘再过个把月就要生了,我有热孝在身上,不便进宫去。不过贺礼是不能缺了的,到时候你帮我拿个主意,看看送什么好。”
郑无疾一听就笑了:“若论送礼,你是行家里手啊。咱们家每年送出去的礼都让人讚不绝口,
这不都是你的功劳吗?”“你别打趣我了,有些时候我也拿不定主意。”徐春君笑着说。
郑无疾很乐意帮徐春君的忙,就说:“我打从回到京城,还没到库房里看过呢,跟着你去看看也好。
想当初我不成器的时候,三天两头的就到库房里去翻,见到略微值钱的就拿出去卖掉,换了钱再出去挥霍。
眼看着库房里的东西越来越少,我这心里头就越发的愁。”
“爹爹,那我陪你去看,里头还有什么值钱的,咱们都拿出去卖掉。”芳菲走过来,牵着郑无疾的手说。
郑无疾被她逗笑了,蹲下身子说:“这回不成啦,我可不敢再拿东西偷着卖掉。”
芳菲不解,歪着小脑袋问:“这是为什么?那些不都是咱们家的吗?”
“因为那些东西都不是我的,而是你娘的。”郑无疾说,“既然是你娘的东西,那就只能她说了算,我是不能乱动的。”
芳菲就转向徐春君,替她爹求情:“娘,你就可怜可怜爹爹吧,给他些。”
徐春君也被逗笑了,就说:“那得看我心情好不好了, 我要是高兴了,说不准会赏他一两件儿。”
小孩子最喜欢凑热闹,芳菲和阿鸾都嚷着要到库房去看。
徐春君夫妇隻好带着他们过去。
在库房里选好了东西,正准备离开,思坎达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向郑无疾和徐春君说道道:“侯爷,夫人,宫里来人宣圣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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