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出事儿了!”
徐道凯躺在床上,听到外头脚步声杂乱。
他心中猛地一喜,看来自己的计划成了!
紧接着又听人说:“怎么着起来了呢?这也太吓人了。”
“谁说不是呢!全烧死了,真是太惨了!”
徐道凯把被子蒙过头顶,在被窝里无声的大笑!
解恨!真解恨!
母亲,四姐姐,你们的仇,我帮你们报了!
尽管他的喉咙已经开始发痛,浑身也冷一阵热一阵。
但这有什么要紧?一点风寒而已,过两天就好了。
比起郑无疾的死,这简直不算什么。
放下心来的徐道凯,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他到底还是着了风寒,哪怕是在睡梦里也很不舒服。
不知睡了多久,隻觉得有人在摸他的额头。
他有些不耐烦地睁开眼睛,等看清了眼前的人之后,顿时吓得大叫一声。
郑无疾坐在床边,手悬在半空,刚刚就是他在摸徐道凯的额头。
此时屋子里点着灯,显然已经天黑了。
徐道凯的额头上还残留着刚才的感觉,郑无疾的手冷冰冰的,冰得吓人。
“你……你不是死了吗?!”徐道凯遍身都是冷汗,“告诉你,我可不怕鬼。”
他确信眼前的郑无疾不是活人,他亲耳听见他已经死了,而且他的手是那么冰,只有死人才有那么冰的手。
难道,他是来向自己索命的吗?
这时伺候徐道凯的丫鬟也从外间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碗药。
“四少爷,该喝药了。”丫鬟说着把药递到徐道凯跟前,“刚好不凉也不热,快喝了吧!”
又说:“你怎么把被子掀了呀?这可不行,快好好盖上。大夫都说了,得捂着些才好呢。况且你又出了这么多汗,可别再着凉了。”
“你能看见他吗?”徐道凯指着郑无疾问那丫鬟。
他的脸惨白惨白的,显然怕得厉害。
“你说大爷?”丫鬟看了一眼郑无疾笑了,“奴婢又不是瞎子,怎么看不见呢?”
“可他……他不是已经死了吗?”徐道凯沙哑着嗓子问。
该不会这丫头也中邪了吧?
还是说郑无疾已经变成了厉鬼?谁都能看见他。
“四少爷,想必你是烧糊涂了,说胡话呢!”那丫头无奈地摇了摇头,“快把药喝了吧!”
“我明明听见你们说着火了,还说都死了。”徐道凯哪有心思喝药?
他确信自己听得真真儿的,绝不会错。
“哎呀,四少爷,你听差了。”丫鬟笑着说,“是祝妈妈的孙子养了一窝小狗,我们每天都过去看,胖乎乎的可好玩了。
因天冷怕狗崽儿冻着,那孩子就弄了个碳盆放到狗窝里,结果狗把碳盆给弄洒了,把狗窝给烧着了。
那大狗是拴着的,逃不脱,那几隻小狗也不肯离开,竟全都烧死了。
实在是太可怜了。
他养狗那地方也僻静没人听见,等发现的时候也晚了。”
徐道凯隻觉得有人从鼻子给他灌了一瓶子醋进去,整个腔子都酸呼呼地难受。
郑无疾怎么可能没死呢?火为什么没烧起来?
他的计策应该是万无一失的呀!
“四少爷,你还糊涂着呢!没事儿了,快把药喝了吧!喝完了药赶快躺下。一会儿他们熬了粥来,你再喝一碗粥。”丫鬟又一次催促徐道凯喝药。
而徐道凯却根本没听见她说什么,整个人像失了魂一样,泥塑般一动不动。
“大爷,您看这……”丫鬟为难地看着郑无疾。
是大奶奶让她服侍这位少爷的,自己可不敢不尽心,否则会让人以为对大奶奶不够恭敬呢!
“把药放下,你先出去吧。”郑无疾说。
丫鬟退出去之后,徐道凯颓废地瘫倒在床上,由雕塑变成了一滩烂泥。
忽然,郑无疾凑了过来,几乎和他脸对脸。
“四弟,那些丫鬟说着火了,可没说是哪儿着火吧?”郑无疾的桃花眼在烛光下泛着潋滟的光,仿佛上好的美酒,“怎么你就认定是我被烧死了呢?”
徐道凯仿佛第二次掉进了冰窟窿,刚刚他的反应已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郑无疾没出事,也许是他命大,也许是他早有防备。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已经知道真相了。
徐道凯头上的冷汗流了下来,他觉得自己死定了。
徐春君本来就看不上自己,这一回更有了除掉自己的理由。
他该怎么办?回家向长辈们求助?可是有人肯相信自己吗?
徐春君一向善于收买人心,没有人认为她是坏人。
甚至只要她愿意完全可以往自己头上栽赃,又何况这件事根本不用栽赃,的确是自己做下的。
如果父亲知道了,一定会把自己打死的。
如果自己就是不承认呢?嘴硬到底,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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