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姜晴还是有些犹豫,她感觉肚子里的孩子在踢她,好像在生她的气。
“好孩子,你听娘说,天保是不是到现在还不肯和你住在一个屋里?”孟氏问姜晴。
姜晴艰难地点了点头,她和宗天保自始至终只有那一次。
嫁过去之后,宗天保对她爱答不理。
姜晴一度为此郁闷,女人怀孕的时候是最脆弱娇气,这个时候就应该丈夫陪在身边,体贴关怀,呵护备至。
可是宗天保就像没这回事儿似的,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要不是母亲告诉她一定要忍着,她早就发作了。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说句不好听的,若是天保从此以后都不再碰你呢?”孟氏当然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可是不得不防。
她留心瞧着宗天保对姜晴的态度,简直就是绝情。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你这一胎生的是男孩儿女孩儿都不要紧,反正你以后还会再生。”孟氏循循善诱,“可如果你只有这一个孩子呢?”
“娘,你说天保他真的以后都不再理我了吗?”姜晴咬着下唇,泫然欲泣。
“当然不至于,可是也得防着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女儿啊,小心使得万年船!女人嫁到婆家之后,就得有儿子仗腰才行。”孟氏说,“你现在还年轻,总觉得夫妻情投意合是最要紧的。实则再熬个几年,这些也就看淡了。只要日子过得舒服,不愁吃穿,有人敬着,伺候着,也就够了。”
姜晴没再说话,只是低下头叹了口气,孟氏见她如此又说:“说不定你肚子里这个就是个真家伙呢!我之前准备的也就用不上了。可不管怎么说,你这胎必须得是男孩!不但是天宝的缘故,宗家人都会因此高看你一眼的。”
姜晴知道母亲说的是对的,万全之策就是生个男孩。
以后宗天保回心转意了,他们可以再生,但也不能保证再生的一定是男孩儿。
“娘,我都听你的。”姜晴在心里祈祷,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一定要是个男孩儿。
没有哪个当娘的不爱自己的孩子,她希望老天能可怜可怜自己,不要在这件事上再费周折了。
姜晴在娘家住了两天,一切安好。
到了第三天,也就是宗夫人和宗天保等人到城郊去送葬的这一天,她过门槛的时候不小心扭了一下。
然后就觉得不对劲儿,说肚子疼要生。
实则是她提前就喝了孟氏为她准备的催产药,这种药喝下去之后,会让产妇提前生产。
这样做当然有一定的风险,但是一来药的剂量不大,二来姜晴最多再有半个月也就生了,瓜熟到九分,轻轻动一动也就落下来了。
她是从午后开始生的,直到天黑才把孩子生下来。
不过因为是头胎,这样也不算时间太久。
“哎呦呦,总算生了,生了个大胖小子!”产婆高高兴兴地拿着赏钱走了出来。
其实她裤腰里还掖着两张银票呢!
“天晚了,姑爷和亲家太太他们又在城外送丧,等明日一早再报喜吧。”孟氏一脸疲惫地说,“留两个人在这边服侍就行了,其他的人都散了吧!”
夜渐渐地深了,姜府的人大半都睡了。
后角门吱呀一声开了,闪身进来一道黑影。
黑影走得很轻也很快,仔细看,他手里头还提着一隻篮子。
他似乎很熟悉这府里的布局,很快就走到了姜晴住的院子。
“您老可来了,真是急死人了!”孟氏的丫鬟辛夷一直在门口等着,夜里凉,冻得她缩肩搭背。
“别提啦,前三个都是赔钱货!”潘妈妈小声说道,“只有这一个是带把儿的!”
“快进去吧!夫人等着呢!”辛夷拥着潘妈妈进了屋。
她们两个在外边站着,孟氏挑帘子走了出来。
“太太,您瞧瞧这孩子,白白胖胖的。这一路都睡着,一声不哭。”潘妈妈说着献宝似地把篮子举了起来,揭开上面的布,里头是一个睡熟的婴孩儿。
“那就好,那头都料理好了?”孟氏问。
“太太放心,保证一点纰漏都没有,他们压根儿不知道咱们是谁家,更不知道要这孩子做什么。”潘妈妈压低了声音说。
孟氏把篮子提了进去,让潘妈妈在外间等着。
姜晴躺在床上,她脸色苍白,神情也十分憔悴。
孟氏把篮子里的男婴抱了出来,放在她身边。
“娘---”姜晴拖着哭音说,“把那个也留下吧,就说是龙凤胎。”
“傻孩子,龙凤胎的肚子能是你那样的吗?何况早有大夫给你号过脉了,男女未必断得准,一胎两胎还是能看明白的。”孟氏替她掖了掖被角说,“咱们可不能画蛇添足。”
“这孩子,这孩子要送给谁?可一定要给她找个好人家呀。”姜晴心里头十分难过,眼睁睁送走自己的亲骨肉,她的心像刀割样痛。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好好坐你的月子,把身体养好了是正经。”孟氏说完就把旁边榻上的那个小襁褓拿了起来,放进篮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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