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好的敌人
一个她从未预料到的人出现在面前。
男人清减了些许,从头到脚却依然打理得衣冠楚楚,一丝不苟。
清清冷冷的眉眼往她这边望过来,目光中不带任何敌意与情绪,是一种不同寻常的平静。
他从从容容地踏进房间,脱下手上的黑色手套,放在茶几上,又去解围巾、脱外套。
白凝如临大敌地站起身来,警惕地看着他,声音紧绷:“你来干什么?”
他不签离婚协议书,不理会她聘请的律师,也不给她打电话,却在除夕这日从天而降,是要抽什么风?
难道他是来找白礼怀告状讨公道的?或者说,他明白离婚的结果已经无可輓回,便气急败坏,打算来军区大闹一场,令她身败名裂?
白凝的紧张情绪立刻感染了江临。
因着这陌生却英俊的不速之客而生出的醋意烟消云散,江临往前迈了两步,想要挡在白凝面前保护她,却被男人接下来的话定住身形。
相乐生将大衣挂在门边的衣架上,回头看着狡猾、多疑、虚伪、美丽的女人,唇角微勾。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房间里的三个人听清:“我来找我老婆,有什么问题吗?”
男人的态度不像生气,可之前发生过的不愉快,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毫无芥蒂。
白凝摸不准他的动机,脸上显出犹豫之色。
江临的表情却难看至极。
他不是傻子,感觉得到两个人同框时、那说不清道不明却完全无法忽略的微妙氛围。
就好像……他们是密不可分的一个整体,水泼不进,刀砍不断,火烧不化,而他……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
巨大的绝望和恐惧几乎将他的精神击垮。
相乐生扫了眼情绪都写在脸上的少年,并未将他当一回事,眼睛继续锁住白凝:“老婆,咱俩聊聊?我有话和你说。”
白凝悄悄深呼吸一口气,决定见招拆招。
反正她决心已定,任他把漂亮话说得山响,她也再不会动摇半分。
这婚是离定了。
“江临,你先出去。”她的表情微微放鬆下来,脊背却还是挺直的,暗藏戒备。
不管怎么样,这是白礼怀的地盘,两个人最多口头上闹些不愉快,相乐生绝不敢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举动。
当然了,相乐生这样的伪君子,也不太可能动手,有失身份,有伤体面。
听见她命令的少年脸色愈加灰败。
他沉默了会儿,闷闷地道:“好的,白小姐,我就守在门口,你有事随时喊我。”
同时,有一个邪恶又阴毒的声音不断提醒他直面血淋淋的事实:她玩够了,她不需要你了。
看着江临脚步沉重地走出房间,相乐生顺手将门关上,反锁,然后挑了挑眉:“这么短的时间,又收了位入幕之宾?还哄得人家神魂颠倒,五迷三道。啧,不愧是我老婆。”
他语气里的情绪过于丰富,有不太明显的吃味、有感慨、有讚美,似乎还带了点儿骄傲,令白凝一时不知该做出个什么表情。
她顶着满脑袋问号认真审视相乐生,好半天才挤出一句:“相乐生,你出门忘吃药了?”
相乐生轻笑一声,一步一步接近白凝,等到距离她还有一米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往后退了退,膝盖窝磕在沙发边沿。
他又逼近一步,不按套路出牌地伸出右手,十分绅士地道:“白凝小姐,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白凝差点被他吓得跳起来。
要不是两个人势同水火,她简直想伸手摸摸他额头,问问他到底烧成了什么样才能做出这样奇奇怪怪的举动。
她僵在那儿,不肯伸手,相乐生也好耐心,像尊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过了好几分钟,白凝渐渐回过味儿来。
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初次见面……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并没有错。
她和他……撕下面具后的……心平气和的……第一次正式会面。
白凝心里一跳。
他真的是这个意思吗?
不可能吧……
她惊疑不定地看他,他的眼眸越发波澜不惊,整个人越发令她看不透。
“相乐生,你到底想干什么?”白凝几乎感到头痛。
她抬起右手摸了摸额头,旋即被他悬在半空中的手抓住,用力握了一下。
男人的手带着冰天雪地的寒冷,熟悉又陌生,一触即收。
相乐生自来熟地坐在沙发上,又抬手来扯她。
白凝避之唯恐不及,紧挨着沙发的那一角坐下,背在身后的手攥紧。
她从没遇到过这么棘手的情况,简直令她手足无措,阵脚大乱。
可她不能露怯。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还怕他不成?
男人的肢体动作倒是颇为放鬆,两条长腿在逼仄的空间里交迭不起来,便往茶几下面斜着伸了伸。
他开门见山,单刀直入:“白凝,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