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我们一定会找到单学姐的,不仅是我,这么多人都没有放弃过这想法。」
单母点头,她双眼红肿未散,来的路上已经哭过了。
「小夏,谢谢你们。」
单母不是个善谈的人,或者女儿生死不明,此时她也没有聊天的心情。夏晓兰只能将现在的情况告诉她,单母听着点头:
「瑜君很坚强,也很有责任心,她一个人或许会放弃求生,身边带着两个学生却一定会撑到救援队找到他们。」
高家兄弟的奶奶不知听谁说单老师的家人到了,老太太拖着病体来见单母,一见面就要给单母跪下。
说话含糊不清,方言口音也重,颠来倒去的,大意就是高家对不起单老师,高家大孩子不拿猎枪去打狼,单老师就不会送两人回来,单老师也不会出事。
还说单老师有个三长两短,高家就是罪人。
把高家三个人加养的羊算一起,都没有单老师的头髮值钱!
单母把老太太扶起来:
「老人家,老师保护学生是应该的,瑜君只是做了自己的该做的事,这是正确的事,没有谁的命比其他人更值钱,我盼着她带着两个孩子平平安安回来。」
老太太浑浊的眼睛里全是泪水。
夏晓兰也沉默。
单母觉得生命的重量是等值的,夏晓兰并不是全部赞同,好人的命起码要比坏人的重,一个能以自己的学识为社会创造价值的人,生命的重量也胜过那种自己找死的傻逼驴友。
夏晓兰上辈子在新闻里看见某某驴友穿越无人区失联出动多方救援不同,那些人是自己作死,被救回来还嫌救援费贵,夏晓兰从来不同情那种傻逼!
但单瑜君不同,单瑜君是护送两个学生回家才出事。
夏晓兰没觉得春节比单瑜君的命更重要。
也没觉得出动这么多人救援是浪费人力。
就算不是单瑜君,是其他支教的老师遇到这种事也该被救援,人在做正确的事,不应该用简单的「1+1」去衡量价值,单瑜君支教的县里都明白这个道理。
这次不救?
好啊,别人做奉献的热血都凉了,谁还愿意往这个地方走!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每一次有消息传回来都是失望。
下午3点,邵光荣把鬍子拉渣的康伟拖回来,「你可以不吃不喝不睡觉,飞机还要加油,飞行员还要换班!」
康伟走路深一脚浅一脚的。
「小单在等我,我得把她找到。」
一隻手将两个馒头递给康伟:「你是小康吧,阿姨知道你,你是个好孩子,瑜君在等你找她,你千万要撑住。」
康伟转头一看,这是个和单瑜君有几分像的女人。
「程阿姨,单学姐她妈妈。」
程曲榕眼睛里全是血丝,冲着康伟点头。
康伟叫了一声「程阿姨」,余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曾经很想见到单瑜君的家人,也想把单瑜君带回去见家长,可惜直到两人分手,这两个愿望都没实现。分手两年后他反而见到了单瑜君妈妈,这不是康伟想要的,他情愿永远存在遗憾也不想在这种场合和单瑜君家人见面。
程曲榕让他把馒头吃了。
「等你吃完了,阿姨想和你说说话。」
程曲榕要和康伟说什么?
夏晓兰发现程曲榕真的很淡定,到了村里一点都没有哭天喊地,好像在路上就把眼泪哭完了。
也没有责怪谁。
或者这不是淡定,而是真正的坚强,就像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单瑜君一样,母女俩真的有很多相似点。
康伟吃完馒头就想往外跑,他还想找人。
程曲榕却看出来康伟整个人快崩了,这孩子需更多的支撑力:
「你陪阿姨说一会儿话,这些话我只能告诉你,因为你和瑜君处过对象,你陪阿姨说说话行不行?我们此前并未见过面,但我听瑜君提过你,阿姨对不起你……瑜君和你提分开,可能有我的原因。」
康伟不知道程曲榕此时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他和小单是不是在一起不重要,重要是小单能活着啊。
夏晓兰拉住他,「程阿姨和你说话,你好好听着。」
「瑜君失踪,只有我过来,她爸还在大坝上,20多年前修建的大坝有了裂缝,不是他修的,组织上找到他,他还得把这个担子挑起来,用老单的话说,大坝出了问题受影响的不是一家一户,他的小家,他的女儿,都要排在后头。这个春节,老单又会在大坝上渡过,这种情况在单家很常见,他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出色的筑坝工程师,但他真的不是一个好丈夫,也不称不上一个好父亲!」
程曲榕的语气平淡,她阐述的是一个事实。
但这份平淡中又何尝没有抱怨?
作为一个妻子,程曲榕能接受丈夫一心扑在大坝上,为了工作贡献所有精力。
可作为一个母亲,在女儿失踪的时,丈夫还是不能放下大坝,永远是工作重要,程曲榕自然有资格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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