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在一起看的话,法恩长得更像崔意如。
只有法恩和徐仲易面对面,特别是徐仲易的长相改变后,唯剩一双眼睛没动过手脚,父子俩的这个特征几乎是一模一样……真像啊!
徐仲易坚持称自己为「邱爷」。
不復仇,无颜用本名,也不敢用本名。
然而此时此刻,他根本当不了邱爷,看着亲儿子在眼前,他没办法不动容。
「长乐。」
夏晓兰看得出来,徐仲易很激动,他的手脚都在轻轻颤动,这一声呼唤更是十分动情。
法恩看看张家栋,张家栋一脸笑容:「他应该就是你生父徐仲易,打个招呼吧,否则别人误会我这么多年来养育你时,没有给你好的教养。」
法恩嘴唇嚅动,大概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徐仲易,最终也只是说了一句:
「他和照片上不太像。」
当然不太像啊!
徐仲易完全改头换面了。
夏晓兰忍不住插话,「19年前,为了逃过黑帮的追杀,他受了严重的烧伤,后来接受过手术修復的治疗,对不对,徐叔叔。」
徐仲易已经整理好了情绪,仇人还没解决,他不该泄露自己的软弱。
「我的确是被火烧伤了,伤势严重到我足足养了半年才好。我被烧毁了面容,却也因此捡回一条命,如果不是躲起来养伤,我也不能躲过你的追杀。张家栋,我说的没错吧?你当时一定急坏了,到处让人找我,殊不知我就呆在旧金山,在一个地下室里养了半年,哪里都没去。」
地下室那种逼仄,没有自然光线和任何娱乐设施的地方,正常人呆几天都要被逼疯,徐仲易却足足呆了半年!
在那半年里,他反覆在想这一切是怎么发生。
想着报仇。
想着事情发生的每一个细节。
心里时刻都在煎熬。
好在那样的日子已经过去,他总算能坐下来和张家栋清算总帐——
「你隐藏的真好。」
徐仲易也不怕当着一屋子人的面,揭开自己昔日的狼狈。
「我在地下室养好伤,逃出去那几年,只能当个流浪汉。我时刻小心,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老鼠强以我的身份被下葬我要忍,因为我还没找到意如和长乐的下落。等我终于查到一些线索时,意如已经嫁给你三年……张家栋呀张家栋,你太贪心了,拿了一半的古董还不满足,假装好人娶了意如,想从她嘴里知道另一半古董的下落!」
这些话,是故意说给法恩听得吗?
夏晓兰还以为徐仲易会直接让人干掉张家栋。
转念一想也对,杀了张家栋,大概崔意如、蒂娜还有法恩都不会理解,徐仲易得把张家栋的真面目揭穿。
可徐仲易说了这么多话,张家栋却一点都不紧张。
他甚至还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对法恩苦笑,意思是你生父的脑子出了毛病:
「徐仲易,我不知道谁在追杀你,什么古董,我和意如结婚多年,从来没问过一句这种话。我知道你查到张家强是我同宗的兄弟,就以为我和张家强是一伙的……旧金山的老华人们可能还有印象,我曾经也是张家强勒索敲诈的对象。如果不是我留心张家强酒后的大话,提前藏在码头,我也不可能救下意如母子。将意如母子藏好后,意如哀求我再去救你,我去你们的出租屋,发现熊熊火光。大火烧了好久才被扑灭,里面发现一具尸体,一开始我还以为死的是你,直到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张家强出现,才怀疑死的是张家强,你从黑帮手里逃走了。」
张家栋的自辨,让杜兆辉额头上青筋都迸出来了:
「扑街啊!你真是大好人!奉公守法的良民,你找人撞我做什么?」
是啊,还有这点说不过去呢。
这下子,就连法恩也望着张家栋。
张家栋依旧不慌不忙,「这件事我不否认,但我不是想伤害你们谁,我只是想逼徐仲易现身,他藏头露尾多年,时不时窥探我的生活,不能接受意如改嫁给我的事实……说实话,我已经受够了他带给意如的心理压力。活着就活着,死了就死了,不要整天觉得自己是唯一受害者。」
徐仲易真的好惨。
他的对手,是张家栋这样的人。
心理素质好。
脸皮厚。
手脚还干净。
夏晓兰都想知道,徐仲易到底有没有真实证据。
徐仲易没让夏晓兰失望,他这些年可不只是在倒卖古董,徐仲易示意手下将一个箱子扔在桌上,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各种帐目。
「这些资料,美国irs会很感兴趣,fbi也不会拒绝,我不用知道你具体做了什么,我只知道你才是旧金山华人帮派的实际掌控者,像老鼠强那种小喽啰做事,都是听从你的吩咐。」
张家栋却看都不看,反而笑了:
「现在是在香港,这样的证据你想拿出多少就多少,如果我真的有罪,你应该向美联邦政府告发我。fbi也好,irs也好,他们总有人会抓住我。」
张家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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