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疯了!
什么人,才会想要在一周内做两套方案。
许跃进就是想看看夏晓兰哪里有天赋,一走进工作间,就没机会走出去。
熬的眼睛红红,一摸脑袋,硕果仅存的头髮好像又少了些,许跃进真是心力憔悴。夏晓兰本人,只掌控大局,哪里画的不好,她马上给指出来,但她亲自动手的时间特别少。
週末一过,夏晓兰把龚洋丢在工作室,自己回学校上课去了。
留下来继续画图的,还像打了鸡血一般在替夏晓兰卖命!
谁要是熬不住了,就在隔壁睡一会儿,人人手边都有一杯浓茶,茶叶还是夏晓兰送来的,豫南省的信阳毛尖就像不要钱一般,夏晓兰给每个人送了一铁皮罐子,说是老家特产……许跃进不得不怀疑,夏晓兰是不是囤了很多茶,随时都准备送人?
茶不能收买的男同志,再加上烟妥妥没得跑,烟是中华呢!
要不是喝酒误事,恐怕夏晓兰会烟酒茶三样一起上。
许跃进感受到了资本家的凶狠,唯独没有感受恩师说的“天赋”。
他找宁彦凡抱怨:
“工作间里全是烟味,我闻着自己都像被烟熏入味的老腊肉。”
宁彦凡看了一下这几天的成果。
“你看看他们,哪个不是心甘情愿帮忙,一个人能管好自己是厉害,能管好别人,不是有天赋?”
许跃进被宁彦凡说的发愣。
宁彦凡指着已经成型的设计图:
“你嘴里在抱怨,却控制不住自己跟着她的思路走,哪里要怎么改,你看她是不是心里有数?”
许跃进彻底失声。
仔细一回想,和夏晓兰说哪里有技术难点,她听得很认真,听不懂还会追问。确定没办法实现她要的效果,她才会放弃。
但和夏晓兰说哪里不好看,夏晓兰三两语间,会坚定的拒绝给她提的建议……这个设计方案是谁弄得?全按照夏晓兰的思路在走,干苦力的是别人,方案的的确确,又全属于夏晓兰的。
她自己基本功不够,就找了一堆人,把她的想法落到实处,给她提供技术支持!
许跃进揉揉鼻子,刨除偏见再去审视已经完成初稿的方案。
他必须得承认,按照夏晓兰的想法,装修出来的效果会很漂亮。这种漂亮和时下国内红毯铺地的审美不同,配色上脱离俗气,这点的确很不容易。
许跃进嘴硬:
“室内装潢,在建筑业里也算不了什么,投机取巧,她根本出不了独立的建筑方案。”
宁彦凡看了许跃进两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苛刻了,你拿阿雪和一个建筑系的新生比,阿雪学了多少年,她才接触多长时间?”
许跃进被说的不好意思。
他都三十多岁的人了,非要和一个新生计较啥。人都是护短的,许跃进跟了宁彦凡十来年,几乎是看着宁雪长大,宁彦凡说夏晓兰以后成就会高过宁雪,许跃进去看夏晓兰时,已经先入为主带上了挑刺的目光。
想想自己大一时候的蠢样,连拿铅笔的姿势都不对,凭啥对夏晓兰这样苛刻。
“老师,我继续帮忙去了。”
瞧着许跃进讪讪跑掉,宁彦凡又低头看初稿图纸。
1600万的方案,只是在他的基础上改,3000万的方案,功能区的分布都变了。
可香港公司,真的会同意装修成本翻一倍?
宁彦凡已经是很变通的人,和他一个时代的同行,在国内安安稳稳干到退休,还能搞自己工作室的建筑师没几个。
但他依然和夏晓兰的想法有代沟。
不是宁彦凡笨,多年以来的社会环境,会影响人的判断。改革开放前的一代人吃了很多苦,哪怕将来发家致富,依然难改勤俭节约的作风。对宁彦凡来说,“省钱”是第一要素,不是国内的建筑师喜欢一成不变的样式,方方正正的火柴盒,逼仄的筒子楼,这是建筑设计?
但这样修的快,也省钱!
一个历经战火千疮百孔的华国,百废待兴,要全力发展工业,人们对衣食住行的需求被压到了最低!
改革开放了,一切都在变化,在内陆的许多城市这种变化来得慢,但在沿海地区,特别是被划成经济特区的鹏城,每一天都有新的变化。
“说不定,还真行……”
宁彦凡自自语。
初生牛犊不怕虎,年轻人可以大胆尝试,他虽然有感触,下次给别人设计方案,还是会怎么省钱怎么来。又不是个个都是香港公司,也不是每栋建筑都是五星级酒店,该省的钱还得省!
一眨眼,就是要交方案给霍沉舟的17号。
夏晓兰和对方约的是周五晚上。
龚洋走路都在发飘,他这一周吃睡都在宁彦凡工作室,基本是只是吃饭,没睡过两个囫囵觉,倒是被迫吸了好多二手烟。
“你还能撑住吗?不行就先回招待所休息。”
龚洋有气无力点头,他去见霍经理有啥用,难道霍经理还能特别欣赏他不成?
龚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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