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滴血。
有个刽子手在那里看守着,神情不耐。
有几个穷苦的人,拿着碗,排队上前去接那滴落下来的,还是温热的鲜血。
每个上前接血的人,都会给官差递几个大钱。
这是传统的迷信,有些治不好的铹病鬼,会信一些偏门偏方,死马当活马医,用人血沾馍吃,当药引,能治百病等……
每当午门有死刑犯斩首的时候,这样要接血的人不在少数。
还有的迷信,病要是不好,那就是吃得人血馍不够多,多吃几个人的说不定就能好。
这算是刽子手们额外的一笔收入。
廖久一进去,那边的刽子手认出他来,赶紧地把那些排队接血的人给驱散。
“廖爷!”
廖久道,“来给他们收尸的……麻烦一下。”
刽子手赶紧配合,“好的,您稍等,我把他们给弄下来。”
把挂上去滴血的尸首,给取了下来。
姜程氏原本失魂落魄的,看到血淋淋,身首分离的两个儿子,她一口心头血,吐了出来。
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儿啊!!”
声音凄厉,哀嚎到令人发颤。
所包含的感情,也复杂到极点。
有爱有恨有怨有怒有悲伤有后悔……
廖久扶起她,“娘,您别伤心了,不值得。母子一场,来给他们收尸,也算是全了最后一点情分。其他的就别想多了。”
姜程氏抹干眼泪,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好,不想,不想……”
姜大郎的头颅上,眼睛瞪得老圆,全是惊恐,死不瞑目的神色。
姜程氏帮他把眼睛合上,“大郎,上路了,娘亲送你们上路了。”
姜二郎的眼睛是合上的,就是面部表情狰狞,死相丑陋。
姜程氏也不怕,她轻轻地把他扭曲的五官,给揉柔和了。
“二郎,上路了,娘亲来送你们了。”
声音温柔,如同给孩子唱童谣,儿歌一般。
这情景有些诡异,刽子手狐疑地看了不正常的姜程氏一眼,再看廖久在旁边纹丝不动,习以为常,便也没有再管了。
“廖爷,是怎么收法?需要裹尸袋裹起来么?还是带了棺木来的?”
廖久道,“没有,直接烧了。我们带骨灰走。”
上次程嬷嬷死了,姜莲珠就是采取火烧的法子带走的,当时给他普及了一下,火葬尸体的好处。
刽子手见过得死人多,火烧尸体的人也不少,方便携带。
“中,我们去准备柴火。”
不一会儿,就准备好了,姜程氏看着姜大郎兄弟的尸首被扔入了柴火当中,烧上了油,熊熊燃烧,她也没有反对。
只是看着默默流泪。
“儿啊!你们好好上路啊!!下辈子投胎做个好人啊!!!”
“儿啊!!娘亲带你们回家……”
……
这种生离死别的场面,连看热闹的人都不愿意围观。
太压抑了。
尸体一烧,着火,那些接血的人,见没有希望了,也都四散了去。
偌大个午门,除了燃烧的柴火尸堆,以及廖久他们之外,空荡荡地。
黑烟夹杂着尸油味,衝入天际。
林夫人坐着马车,在闹市里行走。
刚去一处分铺子里,对了帐本,查了库存盈余的。
脑子里还在琢磨刚才的帐目问题入神,在马车内与她同行的是大女儿,母女俩人一起去对的帐目。
林家长女道,“娘亲,您说弟弟现在在外面如何了?怎么也不见他寄信回来,明知道咱们在家里这么担心他来着……”
林夫人这才收回心神,
不自禁地微笑,“子翼这小子,估计心里头还怨着我呢……”“怎么会呢?弟弟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赌气一样嘛,再说了,就算赌气,也这么久了,该消气了。”林家长女提起林子翼来,也是温柔的笑意。
“那谁知道这小子在外头野成什么样子了,兴许跟别家姑娘跑了都有可能。”林夫人开玩笑道。
“那不会吧,他不是喜欢姜大夫嘛,哪有这么快就变心的?”
林夫人顿时沉下脸来,“慎言!这话是能随便开玩笑说的吗?姜大夫是有夫之妇,要是让人听到了,你弟弟的名声就不说了,你让姜大夫,还有廖爷无中生闲话,岂不是给人以把柄?大妞,你以前不是这么不谨慎的人,现在说话没有分寸了?”
林家长女涨红了脸,“是,娘亲教训得是,下次不开这种玩笑了。”
母女俩正说着话,就见马车渐渐地停下来了。
前面人声鼎沸的。
赶车的车夫在马车外面,高声道,“夫人, 大小姐,前面张贴皇榜,好多人围着看,堵路了,过不去。”
林夫人掀起车帘。
前面不远处的街中心,告示栏那一块儿,人山人海。
人挤人的。
声音也是吵嘈,看得出来,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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