傢伙想想,就浑身难受!
「不能哦,佑佑还得练武呢,练好了,将来要保护妈咪的,佑佑难道忘了?!」
小傢伙有些纠结地皱了皱小眉头,最后咬着唇,万般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那妈咪要早点回来哦,佑佑会很想……很想……很想妈咪的!」
「呵呵,妈咪也会很想……很想……很想佑佑的!」
提前向啊真道了谢,又表明到时候会带回来一大堆土特产回来做谢礼,以及给小傢伙带当地的特色玩具,林梦这才在小傢伙嘟着小嘴的依依不舍表情下离开!
订的是下午的飞机,所以林梦还有一上午的时间来做一件事。有一个人,纠结在她的心头,是她早该去探望的。容凌此时相信闹心的事情挺多,她去了森工那块儿之后,还不知道要呆多少天,所以出发前,她是怎么都得来疗养院一趟的。
这个设立在郊区的春风疗养院,位置有些偏僻,她从市区坐公交坐到这里,花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疗养院周围也是没什么住户的样子,看上去别样安静,如果往好的方面想,这个地方倒也是幽静地适合疗养。不过,仔细看看,这个疗养院显得委实有点破旧,就连那大门上的漆,都些微地有些剥落,彷佛上了年纪的样子!
她微微皱了皱眉头,在大门口登了记,进入了疗养院内部。在工作人员不咸不淡的示意下,找到了林豹所在的那间房间。
推开门,屋里的脏乱,是最先落入眼里的。而后,随着一声嘿嘿傻笑,一个有些佝偻的身子,连带着那偌大的轮椅,进入了她的视线!
她心头一颤,瞬间,屏住了呼吸,眼皮子突突地跳着,心里激荡起一种莫名的情绪。
那人只给了他一个背影--一个消瘦的背影,却让她没法忍住地红了眼眶。那以前,是多么高大的人吶,屹立着,犹如一座山,让小小的她仰望着,而现在,却成了这么一副模样,还得靠着轮椅,来渡过下半生!
缓缓地,她抖着手,带上了门。
强压下酸楚,她慢慢地朝她走近。
坐在日光中的他,摆弄着双手,似乎凭空在玩弄着什么,嘴里是不是地发出几声嘿嘿地傻笑,犹如得到宝的孩子。
她放轻了脚步,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就像是个偷袭者一般,悄无声息地一直走到他的后侧方,然后,站定不动。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对她的到来一无所觉,又似乎,切断了对外界的感知一般,依然在那摆弄着十指。那十指,其实并不干凈,她也想细究他为什么如此着迷于他的十根手指头,所以仔细地看,却只看到他的手指很瘦,瘦地就剩一层皮,包裹着骨头;也只是看到他的指甲下,疑似存在着黑色的赃物。
十指,笨拙地在阳光之中摇摆着、滑动着,他咧开嘴,冲着那十根指头傻笑,不时有白色的唾液从他的嘴角滑下,然后低落到他的衣服上。她紧跟着往下看,能看到他衣服的脏乱。以前,他虽然在建筑工地忙活着,但也是爱干净的,回了家的,必定是要换一身衣服的。若是要出去和别人谈生意,那肯定是衣着光鲜地去的,绝没有这样落魄的时刻!
与以前相比,眼前的这个男人,让她觉得陌生了!
落差,太大!
她联想到他是如何成了这个模样,鼻子一酸,腿一软,半蹲了下来,心里儘是酸楚。到底,是她的错!没有她,容三伯就不会那样威胁,他也就不会在工地上出事。那残留的血块,是最大的罪魁祸首。
她是因,所以没法逃开这一切,没法置身事外啊!
因为离他越发近了所以,她清晰地闻到了他身上传来的酸臭味,一股……类似于尿撒了的味道!
她觉得愤怒!
进来这里的时候,员工那偏于冷淡、爱理不理的态度,就让她不太喜欢了。如今,自己的父亲被她们给护理成了这个样子,这是什么道理?!把钱交给了疗养院,她们就该把人给护理好,怎么就连房间也不收拾,怎么就能让他一身的酸臭味!
她伸手,轻轻地靠了过去,最终落在了他的肩头,重重地捏了捏。他这才打断了自己的自娱自乐,偏过头,嘴角挂着哈喇子,迷惘地看着她。
迷惘!
是的,就是迷惘!
那一双以前让她看着觉得有些敬畏的眸子,已经失去了那份深邃和犀利,被迷惘所取代。他成了一个老头,一个很普通的老头,儘管,他今年也才五十多岁!
她不知道他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但是从表象来看,这几年,肯定是不好过的。毕竟,硬生生地将一个精神奕奕的中年人弄成现在这么一副灰败而苍老的模样,肯定是一番艰难的遭遇。
「呵呵……吃……吃……」
他大概是没认出她来,看到她,阔别多年之后,眼神没有丝毫的激动,依然是那种浑浊式的迷惘,张口,没有亲昵之词,只有讨吃!
一种生物进化之初的本能!
饿了吗?!
她的心犹如被揪紧了一般的疼,喉咙万分干涩,辛苦了半晌,才低哑地喊出了声。
「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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