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没头没尾,不知道指的是什么。
她竖起了耳朵,尽管还走着,却已经将大半个心神放在了他的身上。
他又继续道:「有些事情,那个时候没能明白,可是过些日子,也就明白了。我能坐上家主的位置,若是连你这些把戏都看不透,那还真是侮辱了这个位子!」
林梦呆住了,顷刻间,小脸微白了起来,只觉得吹在她身上的风,似乎有些寒冷起来,让她寒毛直竖,控制不住地哆嗦了起来。
他略暗哑的嗓音继续,仿若自言自语般地呢喃。
「那时,虽然有些困难,但还不至于满盘皆输。你若信我,熬过了那段时间,肯定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可你--」
他苦笑。「可你就那样自作主张了,一切都成了定局,也就没法挽回了。你说,你那个时候要是信我多好!」
他微微感叹!
她「唰」地一下,冒出了两行泪来。
他懂,他竟然全都是懂的!
果然,她没猜错,这个男人这么聪明,她在做出毁自己的举动的时候,他肯定就能懂。可他懂了,又如何呢?!
她哽嚥,一下子哭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你既然都懂的,为什么……还要那样侮辱我?!」
说什么欠债还钱,拿肉体抵债的话?!
她受不了那样的侮辱,只觉得自己真的成了他眼里那样的不堪,不得到他的谅解,却只得到了他的厌恶和鄙视,还不如死了好了!
可他既然懂,又怎么那样对她?!她每每想起那个晚上,心里还痛的不行!
他身子一僵,虽然尴尬,但却是坦白地交代了。
「大概是因为恨,恨你毁了一切,恨你不信我!」
恨?!
到底还是恨啊!
她哭出了声。「那么……是不是现在还恨?!」
他没回答,却已是默认!
她失望地泣不成声。
「那就……恨……好了……」
他伸手,拥她入怀,可她却不知道这样的怀抱,还有什么意义。
他又伸手,要抹她脸上的泪。
她急忙躲过,却是抬起左手,拉着他的大掌,盖住了自己的眼。她的脑袋低垂,热烫烫的泪水因为地心引力,全部溅落在了他的手心中。
「你说过……要两清的,那……就这样两清……好不好?!你可以恨,可……就两清好不好?!别来找我了!」
既然无法回到最初,就别来撩拨她,她只会认为那是在侮辱她,一如之前那次发生在车上的事。
她哭得,都快要上气不接下气。娇小的身板,在他怀里,都快要哆嗦成了一团。他彷佛再不用点力,她就要在他怀里散架一般,于是,他用了点力,抱紧了她。可对于她的请求,他没法应好!
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怎能应好?!
一时衝动说出口的两清,怎能真的两清?!
他分明不打算见她,可是命运的安排却非得一次次地把她送到自己的面前,他躲都躲不开,又怎能答应不来找她?!她分明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了,他哪能推开,哪能视而不见?!不是不找她,而是,躲不开她!
他的再次沉默,让她哭得更伤心了!
「你怎么……能……这么坏?!」怎么就不能饶了她?!
她哭着抱怨,喉咙沙哑。
顷刻间,他感觉到她泪如泉涌,几乎打湿了他的手掌,揪得他的心,有点疼,有点闷。
她就这样缩在他的怀里,青丝遮脸,哭成了一团,那么的伤心,那么的哀恸,可偏偏就不能看到她的脸。
他坏吗?!他扪心自问,却是心头一阵恍惚!
多年之后,事过境迁,他才明白,那热烫烫的泪,在那个清冷的夜,伴着她如泣如诉的呜嚥,一同钻入了他的心,让他无法再容下其它。只可惜,领悟地太晚了!
恨,是因为难以释怀!
可难以释怀,落在这个小女人身上,其实就是变相地爱了!
***
风吹动有点大了,她已经低低地哭了很久,哭得他心里有些烦躁。
「回去吧,出来太久了!」
没法安慰她,所以只能用这样的藉口。
她低低地「嗯」了一声,却是没动,只是用他的手掌,一点点地将自己脸上的泪擦去。他觉得自己的手掌湿的厉害,那种被热泪浸透的感觉,彷佛会如影随形地跟着他一辈子一般。他觉得,会魔怔。要抽手,可是又没法。
身子也没法动,耳听着,她深深的呼吸声,应该在强力地压抑悲伤。最后,她放开了他的手,自己用袖子,再一点点地将眼泪擦干。
「眼睛肿了,没法见人了,再在外面呆一会吧!」
她如此说,声音中还残留着哽嚥。
他没说话,她就当他是默认了。
于是,两人又走了很久,她心头的悲伤,也慢慢地被压下了很多。
她回头,扯起一抹笑。「你的恨,就衝着我一个人来,好不好?!」
他还是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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