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然是仙?这惊世骇俗的话极其滑稽,像是骗小孩的玩笑。
可从昔鹿口中淡淡吐出,便同事实无异。他已返童,登仙在即,心眼能见常人无法得见之玄妙。
“不可能!”明景再度否认。
“世上有何无法为之?譬如你我,本是陌路殊途,不也成了交心挚友,一同饮茶听雨。又譬如修仙一途,逆天而为,自长玄真人之后千年已成不可能之事。我不也快登仙了?”
昔鹿所言极是。明景也知道,自己此时与他好友相谈,见他仙姿绰绰,都是不应有的。
“可星然是我在寻钥匙路上偶然捡来。”明景还记得第一眼见她时的心动:“我喜欢她的眼眸,如缀碎星,清澈濯然。饶是仙人,也不能主宰我的欢喜。”
“不能么?仙法,媚术……”昔鹿嘲笑他:“色令智昏?”
明景节节败退,勉强清嗓道:“我与她已行夫妻之实,多次亲昵欢好,她的身子不可能作假。”
平日里的星然清冷懵懂,到了床上被他剥去伪装,只剩紧张青涩。还有些愚笨,由他哄诱着做些面红耳赤的事,但她也是喜欢的。
仙人怎可能沉溺肉欲?明景对星然身子在自己手下的反应很自信。
“好,就算她不是仙人。”昔鹿敲打桌面,思索几许道:“那你有没有想过,这根本就是一个骗局?留下的符纸只是引子,你去找她皇姐,她皇姐让你去找她,全是计划好的?”
昔鹿见明景面色沉重,断言道:“她必然在长生门极其重要的人物。安插在你身边,待你找回钥匙时,便夺宝杀人。”
明景一时间无法反驳。
他想起星然自言一个小小的贡品,平日里在后山运尸体等死。却知晓长生门给外派弟子下的毒。甚至,还能将莫涯从万重山救下。
钥匙失窃,已是千古奇闻。明景自认仙器在手,又有正明国可用,这才能勉强寻一寻。可寻到了,也不会再交给教门。
其实……昔鹿想的没错。明景心中寒意遍布,星然根本就是长生门安插在身侧的眼线。
难怪星然从见他第一面,便一副等死的模样。她如果逃了,教门不乐,必死无疑。不逃,她迟早交出元阴,衰竭而亡。
可……
“劝你一句,莫要救她。”昔鹿看穿明景的心思,“无论她对你真情与否,如今她的元阴已得,于你无用。”
话已说尽,事已大白。
昔鹿知晓明景是个聪明人,最是看得清利害,懂得取舍轻重。
正要起身去结果星然,却被明景叫住。
明景冷静道:“她是我童养媳。抱有什么心思,谋我害我,便随她本事,她开心便是。”
昔鹿仿佛看见干坤在握的风采。不禁低头应声:“是。”
“你替我看看这纸条写的什么。”明景拿出当初在长生殿内,借由星然身体化开后得到的细卷。
“与长生门的钥匙有关。”昔鹿需睁眸推衍才能识别:“非金非木,若为君念,天苍地老。”
听上去更像是警示。
“难道材质是玉?”明景将细卷收回,也不再想。
昔鹿说他也不明了。茶已凉透,昔鹿请明景出去走走。
这处山谷极静。深秋时分苍翠依旧,山风习习间有鹿鸣,泉响。竹舎外有一处浅池,每一块石头都被精心修整过。
明景问:“登仙将近?两月可够?”
昔鹿不回答,明景解释说:“窃走钥匙的教门与容国权贵干系密切。两月后,铁骑踏破容国,你若尚未登仙,便该随我去正明国寻别处隐居。”
“是么。”昔鹿露出难舍的痛苦神情。只是一瞬间,他说:“我要闭关清净了。我已为你准备好一间暗室,里头凡物齐全,囚仙锁也在,你且自行决断。”
将钥匙递给明景,昔鹿转身离开。
“可星然死了怎办?”
“死了又如何?”昔鹿似是动怒,掏出一本双修功法摔给明景,“别打扰我成仙!”
明景还有很多事想问昔鹿。除却情爱之外,还想与他分享旅途见闻。
可他们之间仿佛横亘了一道无形墙壁。不知是仙与人,还是别的什么。
“罢了。莫要打扰他人登仙。”
明景回过神,盯着不远处危崖上的刻痕发呆。
是容国的文字,具体刻了些什么,明景正要靠近细看,却见一道人影从天而降。
只见星然怀里抱着白玉兔,惊声尖叫着从危崖摔下。
明景御剑而起,在她摔成肉泥前的瞬息,猛地拽回来。
一阵天旋地转,星然还以为自己该向牛头马面报道,却见明景愠怒的脸。远比黑白双煞更骇人。
“我……”
怀里的兔子跑开,星然面色发白,竟是晕了过去。
明景还以为能听见她什么解释的话,一时间竟气笑了。
她怎么总是跳崖?这次也有皇姐追杀她?还是又想逃跑?难不成还能是追这蠢兔子,将自己也带下来了?
都无所谓了。明景盯着怀中孱弱的小姑娘,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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