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然立在高崖边。破晓将至,风拂裙摆,初冬的冷风将她身形吹得越加枯凌。
仿佛她活不到朝阳倾洒。
白御没有冒进。她已被星然坑过一回,这次,她要星然自己乖乖过来。
白御拿出一条捆绳,遍布荆棘般的细小尖刺。在药水中浸泡过几月,似是滴血,发出腐味。星然对这味道很熟悉,可以保存活药、死尸,不腐不烂。
用在生人身上,只会流血不断等死,不至化脓生蛆。用来强取她的仙丹功效正合适。
皇姐早已准备许久。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星然抿唇,并不觉得自己有多难过。
“过来。否则砍了你的腿。”白御威胁道:“你上高崖的一刻,便知无论可逃,不是么?”
“是。”星然依旧乖顺回答:“从皇姐骗我去偷父皇的仙丹,将我引出宫的一刻,我已心知肚明。家都没了,还能去哪儿呢?”
见白御有一瞬间的愧疚,星然微笑说:“皇姐,这些年来你待我最好,为了一颗仙丹,真要追杀我至此么?”
“为一颗仙丹?那可是仙丹!”
白御怒声斥责:“你我哪有姐妹情分?星然是我自小看着长大,那般胆小乖巧,听话懂事,上长生门时也是乖顺的!哪会像你,偷吃仙丹逃跑?”
“上长生门。”星然淡淡道:“是你骗我进房,将我敲晕了绑去。我哪有反抗的机会,如何不乖顺?”
透彻晨光洒在星然眸中。清寒逼人。
白御不曾想星然全都知道是她谋划,慌乱道:“闭嘴!你根本不是星然!不过是长生门里爬出来的怪物!”
见星然微颤,险些失足坠崖,白御追击道:“你昨夜与那假道士幕天席地,好一个天雷地火,正是知他外强中干,将仙丹多分与他保他的命!现在独自跑开,是怕牵连到他。”
白御拿捏惯了星然,“你跟我走,我便不伤他,也不计较金条。你可以跳崖,不过是自寻死路!”
旭日初升。天光大亮。
星然忽的莞尔,山间凛风呼啸而来,似刀般刮过众人,刺得眼珠生疼。
白御依稀见那个纤弱的小姑娘笑颜,妖冶狂放:“你既然知道我是什么怪物,就敢带这些人来截我?你以为……”
星然转身,立在危崖边。扭头看白御时挑高下巴,语气却无辜纯然,仍旧是为人打算的乖模样:“你以为,我在怕你?我分明是怕他瞧见。想抓我,就凭你?”
……
北侧水声炸裂,似是山崩地裂。
明景猛然惊醒,怀中照常只有一柄剑。他的手不自觉地去摸星然,可是哪还有人?
明景越加格外清醒。他与星然交欢了半夜,受了她太多分享,此时神采奕奕。
昨天夜里,烤肉香、鱼酥味、木燃灰将气味混淆打散。他这才发觉,空气中有一个他熟悉的味道。正是他进千重国皇宫,接下白御请求时的怪味。
明景御剑疾行。
丛林深潭,罡风吹刮的北崖顶,曾经五公主精心设计坑害嫡姐的地方。明景在崖下,发现一根被扯断的藤条。
另一节握在星然手里。
她摔在崖脚。身下乱石碎泥,一滩淡淡的血。不远处的水潭里,怪鱼仍在狂欢争食,数十具骷髅在水面迅速消失。
麻灰色的长袍依稀可见。
“是你皇姐追兵?”明景隻知千重国甘心供奉长生门,任劳任怨。却不想性子都这般蛰伏养晦,一点儿踪迹也无。
星然点头,让明景谨慎些。“皇姐没进水潭,或许还有追兵。你修为巩固了?先观察……”
话语未毕。
一道剑光横扫而去,水面割裂,飞鸟落地。山风光景瞬息灰暗,被这明烈剑光尽数诛除。
无声无色,一瞬间,仿若天地只剩他执剑而立。
明景回身,收剑道:“安全了。”
随着仙器回鞘。水面合拢,哪还有鱼和枯骨?只剩见底清潭,不见一丝杂垢。
星然不动分毫。她只知道自己能给明景驱毒,治伤,提升修为。谁知他此时已如登仙,临风时潇洒无双?
明景不敢抱星然。他侧过星然的脑袋,见她还能睁眼衝他笑,调皮道:“没破相。”
糯米白的牙齿成了血糯米,很吓人。
“你这傻子!”
明景一开口,便失了仙姿风骨。
他恨不得拔剑劈开她的脑袋瓜,“有事就逃跑?你还会什么?你以为你跑得掉吗?嗯?”
“我……咳咳……”
他分明风姿绰然,修为大涨,却惊慌得失了分寸。星然还未见过这样的明景,她虚弱道:“我也不会别的。”
“愚笨!”
剑未出鞘,却觉得自己心中被捅了几下,痛得难耐。明景隻得自己将话挑明:“你不会喊我?不喊夫君,不求帮助,真想自己死了算了?你把我当什么?”
从未有人敢这般轻贱他!
明景气的发抖,若不是看在星然浑身骨头都碎了,真想将她扒皮:“我真是瞎了眼!找你这么个童养媳!”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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