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端庄一个老实,这个年轻时,这个年幼时,那都要老命了!”谢韵娴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谢世狄这厮脑子是有多不清醒,才会在李耀面前数落她这个妹妹的过往?这合适吗!?“六郎!”谢韵娴脸一沉:“当着驸马爷的面,你胡说什么呢!”谢世狄撇撇嘴,看向谢原道明来意:“你说你跑这儿来做什么?驸马想去看看岁安,你给领着啊!”谢原闻言,二话不说:“岳父请。”谢世狄瞅一眼谢韵娴:“愣着干嘛?为了你的事,人李兄和岁安cao了多少心,岁安肚子里还揣着你侄孙呢,不得一起去瞧瞧。”谢韵娴,拳头硬了。可是,谢世狄话糙理不糙,加上李耀又在旁候着,谢韵娴也不想摆出不符合今日气氛的姿态败兴,遂强打精神:“请。”明明是谢世狄吆喝在先,一路上他却拉着谢原聊起别的,言辞相当神秘,反叫谢韵娴和李耀落在后头,场面一度沉默尴尬。谢韵娴在心里将谢世狄捶死一万遍,又觉花园通向大郎院子的这条路着实有些长,仿佛无边无际一般。最终,谢韵娴还是先开口打破沉默:“说起来,我虽很少回府,但每次回来,都能瞧见些不同。岁岁不愧是驸马与长公主的女儿,谢府上下都很喜欢她,就连我那一向避世的长兄和严厉的父亲都对岁岁赞不绝口。”李耀闻言,淡淡笑了一下:“殿下若听到夫人此言,应当会很高兴。”谢韵娴在心中认同了这个说法。为人父母,最大的意义,大约就是教养有道。“不过……”李耀忽然话语一转,“这对殿下来说,也着实是一个困扰了她许久的难题。”谈及靖安长公主,谢韵娴不自觉就认真又好奇:“殿下也会苦于教养之道吗?”李耀:“当然。”他看着前方,眉目始终含笑,好像记忆里的人就在眼前,稍稍提及,便鲜活依旧。“殿下也不是无所不能,很多事对她来说都很难,尤其是在教养岁岁上。即便是如今的岁岁,放在从前,同样有叫人头疼的时候。”谢原正被谢世狄拽着问祝家将军的事,忽然听到岁安的名字,不由分心落在后头。谢韵娴有了谈性,嘴角轻扬:“这还真瞧不出来。”李耀敏锐的扫了一眼谢原,轻笑道:“那夫人就得问问元一了。”谢韵娴看向谢原,被点名的谢原连忙回头:“岁岁很好。”这番维护,毫无意外的引来谢世狄一声打趣的笑。谢韵娴也跟着笑了。李耀没管前面两个人,语气淡淡的继续道:“古语有云,‘父在,观其志,父末,观其行’,评断子女,看的是他否自父母身上习得好的品性和言行,也即说明,父女言行做派对之女影响之大。”“但其实,孩子所见所闻,从不止父母所授,皆受影响。身为父母,很难保证子女只接纳你一人所授,更难保证,他在你影响之外接收到的,都是好的。”“可殿下不愿如此。”李耀轻轻叹气,“夫人在长安城内,可有见过第二个小娘子如岁安一般,自出生起便被母亲拘在身边,隐居深山的?那已不是不受外界影响的程度,而是近乎隔绝,这合理吗?”谢韵娴一愣:“我听说过一些,岁岁的情况……是很少见。”李耀又笑一声,“少见,且离谱,是吧。”谢韵娴语塞。就在她打算替长公主说两句时,李耀话语一转:“可就算少见又离谱,到头来,仍然得了夫人一句夸赞,不是吗?”谢韵娴愣住,李耀挑眉:“还是说,夫人方才的夸赞只是客套的假话?”谢韵娴忙道:“当然不是,这话也不是我一人说的。”李耀没再说话。谢韵娴反复思索着李耀的话,忍不住道:“殿下有魄力,又岂是常人能比。”“殿下的确有魄力。”李耀顿了顿,说:“但不止如此。”谢韵娴生生怔住。李耀:“殿下从泥地爬上高岭,纵使外界有各种说法褒扬,她也并非算无遗漏。于她而言,只要活着,便不怕行差踏错,错了改就是。除非其身不正,否则有心而为,岂有教不好的孩子。”谢韵娴眼神一动,终于从李耀这话听出些弦外之音,变得若有所思。谢原把人请到院子,岁安这里正热火朝天。魏楚环和魏诗云拉着岁安开了一把双陆,又加了对句,你一言我一语吵的正欢,连原本在前厅的萧弈都跑来了,对正在酣战的魏楚环束手无策。“哟,热闹啊。”李耀一开口,战火戛然而止。魏诗云和魏楚环先后起身,齐齐行礼,这给劝了半晌无果的萧弈看傻了。李耀走进来,瞄了眼双陆局,抬眼看岁安。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