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原明白了李耀的话中深意:“父亲并不准备隐瞒岁岁,打算如实告诉她。”李耀的心硬了硬:“孩子总是要长大的,又不能瞒她一辈子。”“可是……”“父亲。”岁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两个男人俱是一愣。谢原转身,只见岁安身上披着长公主的披风,应当是长公主给她加上的。他快步过去扶住岁安:“你怎么出来了。”岁安:“说完话,母亲歇下,我就出来了。”李耀走了过来:“也别来这啊,风大。”岁安轻轻点头,开门见山:“母亲……真的病的很严重吗?”李耀没说话,而是慢慢抬手,动作涩然的拍了拍岁安的肩膀。谢原看向岁安。有那么一瞬间,他竟觉得岁安眼中的光都暗了下去。可下一刻,这抹光又载着笑容复明。李耀的手落下时,被岁安伸手握住。女儿温暖的手让李耀僵了僵,他抬眼,看到一张带着安慰的笑脸。岁安:“父亲别担心,我会继续找最好的大夫来给母亲诊治,北山的事情有我,您什么都不用cao心,好好陪着母亲就行。”李耀皱眉:“你……”“说的是。”谢原跟着开口:“父亲还是陪着母亲,岁岁忙不过来,还有我。”岁安眼神轻颤,看了谢原一眼。谢原:“母亲此刻歇下了,但还是得有人照看,父亲先去陪母亲吧,岁岁交给我就好。”岁安也笑道:“是啊,父亲快去吧,我去小厨房看看。”李耀眼眶微红,握了握岁安的手,朝长公主的房中走去。岁安转头冲谢原笑笑:“走吧。”她作势要走,没走动。谢原紧紧握着她的手,将她定在原地。他目光深沉,仿佛要将岁安的心看透。岁安眼珠左右几动,看向谢原时,是平复过的样子:“怎么了?”谢原:“对父亲母亲遮掩是孝心体贴,在我面前,没必要这样吧?”这话竟像是下了咒法的催泪符,岁安的眼睛倏地红了,眼泪盈眶打转,大滴的落下来。岁安原地哭了起来,可她愣是一声都没吭出来,哑然落泪。谢原将她抱到怀里,按住她的后脑。脑袋埋进胸膛的瞬间,周遭的一切仿佛都被隔开,也给岁安隔出了一个私隐的角落。伴着胸口的灼热,谢原终于听到了几丝溢出的呜咽。下一刻,岁安忽然推开谢原,手忙脚乱的抹掉眼泪。“不行,不能这样哭。”她紧张的捂住独自,近乎无措的看向谢原:“对不起元一,我不想哭的,我知道不能太伤心,不然会对孩子不好,我……我哭一下就不哭了……”她说着自我宽慰的话,眼泪却更汹涌的涌出来。谢原觉得自己也快窒息了,他上前重新将她拥住。“没事的,哭出来就好了。一路颠簸都没事,母亲哭两声就叫他受不了,未免太不懂事了。你忘了,你还和祝维流踢过球呢。”谢原腾出一只手,轻轻抚上岁安的小腹,仿佛能借着这个动作给她传递力量:“没事的,我在呢……”仿佛心中最后一道防线落下,岁安保住谢原,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小厨房正在熬药, 药气随着咕咚声四溢。岁安和谢原一起在旁等着,谢原端详着手中的令牌,好奇地问:“这就是可以调动暗察司人手和陛下亲兵的信物?”岁安轻轻应声,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谢原的反应。谢原又把玩片刻, 弯唇浅笑:“这么重要的东西, 母亲却当做生辰礼物交给你, 你可知这个中深意?”岁安试探道:“深意?”谢原将令牌送回岁安手中:“只能说明,你比它更重要。”岁安动容:“元一……”“我知道母亲将它送给你的意思,我只问你, 你想接受吗?”
岁安看着谢原, 没有说话。谢原笑了笑,握住岁安的手, 岁安便也握紧了那枚令牌。“那就好好收下。”岁安:“元一……”谢原:“在呢。”岁安慢慢靠了过去,额头抵在谢原的胸口。“谢谢你。”谢原很配合的说:“夫妻之间, 客气什么。”他忽然想起什么:“对了, 母亲的病情, 还要守着吗?”岁安离开谢原怀中站定,想了想, 说:“眼下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马上又逢年关,母亲的确不打算将自己的病况泄露出去。她本就长居北山, 不理世事, 不见外人, 除非有人来找,否则应当没什么问题。”谢原:“我明白了。”没曾想,岁安刚说完这话,人便来了。是侯府送的帖子。据说帖子原本送去了谢府, 可岁安和谢府来了北山,初云县主让人务必将信送到谢夫人手上,不许过手旁人,所以侯府的人又从谢府折来北山。“箫翌已经被放出来了,初云县主感激你相助,打算在府中设宴,邀你小聚。”谢原看完帖子,笑了一下:“这么迫切的找来,应当是想早些得到回复。”他看向岁安:“去吗?”岁安经过刚才一番宣泄,心情已平复很多:“去。”“若要隐瞒母亲的病情,我就不能留在北山侍疾,否则迟早会引人注意。”她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所以就走一趟吧。”谢原完全顺从岁安的意思,让人去给侯府的人回了信。药熬好后,谢原亲自动手虑好,和岁安一起送去给长公主。两人陪着长公主喝完药,岁安便起身告辞。谢原倍感意外,但长公主却很平和:“去吧,北山也没什么事。”岁安又对李耀道:“还请父亲劳神陪伴母亲,若有什么事,一定要派人告知我,我马上回来。”李耀看了眼病榻上的妻子,长公主冲他笑了笑,他便明白了。“好。”李耀看向谢原:“元一,我也将岁岁交给你了。”元一恭敬作拜:“父亲母亲放心,元一定会看护岁岁。”几句话之间,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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