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便是清点赃物,审案结案,入朝复命。岁安睡完之后,清醒了许多,主动提到了税银的事情。这批税银不仅险些成了安王府捣乱新政的证据,也是造成武隆侯世子入狱的原因。安王府那个内应已经丧命,运送税银的人也无活口,唯一能确定的,它是幕后之人在扬州闹事的其中一环,目的还是给安王府安插罪名。不过他们现在已经擒获关键人物,想必很快能有分晓。安王闻言,已然明白岁安的意思,当场表明,这批赃银可以移交初云县主处理,先为萧世子脱罪再说。魏楚环憋了一晚上的眼泪终究没忍住涌了出来。岁安知她要面子,借口将她带回房间门休息。魏楚环一出门就抱住岁安哭起来:“姐姐,我终于找到这批税银了,我可以救阿羿了,他会没事的吧!”岁安被她抱得有些不自在,还是伸手拍拍她的背,安抚道:“当然会没事啦。”结果魏楚环把她抱得更紧:“姐姐……谢谢你……”岁安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忽然见到正对面的回廊下,祝维流抱着个手靠在那,表情复杂的看着她这头。被发现后,他非但不慌,还冲岁安做了个哭鼻子的动作。岁安立刻就懂了对方的意思,他是在暗指从前分别时,呜呜哭鼻子的她。她抬手拍拍魏楚环的背。“都过去了,没事了。”就在这时,玉藻匆匆赶来:“夫人,周玄逸醒了。”岁安神色一正,让朔月把魏楚环送回房休息,也顾不上一旁的调侃自己的祝维流,转身去了周玄逸的房间门。周玄逸失踪多时,瘦了很多,在岛上时,他就已经半昏半醒,救下来之后,一直到现在才彻底清醒。谢原和商辞先岁安一步,已经在房中,连袁家兄弟也在。周玄逸喝了药,又吃了些清粥,能说话了。可他开口谢原之前的分析没错, 一开始引起周玄逸注意的,就是地方私盐的问题。那时他正在赶往宣州的路上,意外的碰到了些到这里来做活儿的百姓, 都是家中田地不够, 赋税却不减少,只能出来做工的穷苦之人。彼时, 周玄逸便装与他们同乘一艘船,闲来无事听了一耳朵。明明是背井离乡, 他们竟开心得很,因为他们谋到了一个好差事,包吃包住,工钱可观。大约是对方有言在先, 这种好活儿也得自己抢占先机, 所以他们得保守秘密, 即便在一起交谈,也隐晦的很。可凑巧的是, 周玄逸和谢原研究盐政革新时,是从制盐开始的, 他还特意了解过整个过程。周玄逸从对方的言辞中分析出, 他们干活的地方,可能是个黑盐场。他装作个外出游历的读书人去和他们交谈,想打听消息, 结果对方闭口不谈,散了。周玄逸越发觉得古怪, 这时候他才发现,这一路上有不少外出务工的贫苦百姓。若私盐大行其道,必然影响盐政革新, 那他们接下来的努力,只会事倍功半。于是,周玄逸决定查一查这个私盐场。可这一查,他有了更大的发现,在宣州扬州一带暗藏的私营作坊和工场,经营的不止是私盐,可能还有开采和冶炼。其实,私盐贩卖并不罕见,但涉及到开采和冶炼,问题就严重了。对于矿地开采,朝廷每年都会有专人外出探寻矿地。或是观察山势地理,或是在民间打听消息,今朝国中有几处矿地,就是因为地动山崩等天灾暴露出来,被百姓发现,再被朝廷得知。所有被发现的矿地,都会立刻上报朝廷,由朝廷造册开采,且开采过程耗时耗力,不只需要通力配合,还需要术业专攻,不是寻常百姓人家可以做到的。反过来,有能力完整开采,敢公然招募百姓做工,还是不曾在朝廷造册记录的矿地,对方绝对不会是个简单的组织。至于冶炼,就涉及自造兵器钱币的问题,情况更为严重。岁安心念一动:“我们在八月典里抓住的黑商,其中有个叫娄坚的,做的就是兵器买卖,会不会和他有关?”周玄逸对于岁安会出现在这里还处于诧异中,下意识看了谢原一眼。可没等谢原开口,不知何时跟来的祝维流抢了先:“不太可能。”众人转头看向他。祝维流抱手倚门,简单阐释。开采,冶炼,兴师动众,对耗材、人力、位置,都有严苛条件。整个大周绝对不会只有娄坚私自贩卖兵器,边境战事频发之地,这种买卖也猖獗,但开采铁矿且冶炼打造兵器的工场不易转移,一经查获,损失不说,罪罚更重。
所以这种地方一般都藏得很深,连边境都少有,甚至有可能,全国的兵器私营买卖,都是在某一个,或某两个源头工场取货,几经转手倒卖,储藏避风,最后被大商收购在手,等待时机高价卖出。娄坚不太可能在冒着风险贩运兵器的同时,还经营一个冶炼场。周玄逸和谢原一样,对祝维流有过几面之缘,闻言非常赞同。就拿冶炼来说,需要非常多的燃料,他当时就是从这些条件入手去查的。周玄逸的这个说法谢原没有否定祝维流的分析,而是道:“然后,你就被抓了?”说到被抓,周玄逸下意识看了眼商辞,祝维流也看了眼商辞。岁安微微敛眸,问:“是裴愫抓了你?”谢原心头一动,脑子里条条缕缕的线索隐约要连起来了。周玄逸默了默,点头。他行事一向谨慎,若非裴愫,是不会这么快暴露,甚至都来不及告知谢原。之后他被裴愫囚禁起来,期间终于确定,的确有这么一个组织的存在。……秋夜微凉,刚刚平息事端的安王府,转眼又迎来一波忙乱。水上围剿和扬州的围剿差不多是同时进行,从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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