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原冷眼斜她, 然后抬手指向某个位于货架最抢眼位置的货品:“要这个。”岁安忍着笑, 抬手一挥:“包起来。”这回,她手握谢原的财产命脉, 再不像上回那样痛心疾首,以上马车便开心的盘点自己今日的战果。谢原抱手靠在一边, 不可思议的欣赏着她新的一面, 问:“你买这些, 回头路上不麻烦?”岁安反驳:“我们出门这么久, 回家岂能两手空空,总要带些东西才好呀。”谢原别开脸笑了一声:“八月典都还没开始, 你已经想着回去了?”岁安扭头看他,质问道:“我们是不回去了吗?”谢原默了默,认输:“回, 迟早要回。”岁安并未就此放过他, 抬手指向面前的一堆礼盒。谢原从善如流:“买的好,迟早要买。”岁安这才满意的笑笑,继续盘点。谢原摇摇头, 别开脸, 又笑了起来。时间一晃而过,八月典如期而至。出发之前,各人都在房中准备。“这么说,聂娘子和聂郎君还是打算留在寿州打听消息?”谢原束着腰带走过来:“毕竟他们也不能确定妹妹一定是被卷进了八月典,既然我们能帮他们打听,他们也不想闲散等待, 正好趁着这个日子往其他方向打听打听。”岁安点头:“也好。”时辰将至,玉藻过来提醒,岁安坐在妆台前,盯着镜中的自己,深吸一口气。下一刻,镜中凑过来一张俊朗的笑脸。岁安从镜中与他对视。“怕吗?”岁安抿了抿唇,老实道:“有点。”谢原满意的点头:“怕就对了,怕才会小心谨慎,稳稳当当。”他直起身,冲岁安伸手。这是个在明显不过的邀请,却又不止是指今日之行。岁安如受鼓舞,将手搭上去,谢原飞快收指,用力握住。……黄昏将至,吉水河岸。山铮今日穿了身玄色劲装,早已等候在此。远远瞧见青字号的马车驶来,他吩咐随行去准备,主动迎上去打招呼。他一句“元娘子”,谢原的眼神便意味深长的飘过来。其他人多多少少有些意外,但反应过来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儿,还不至于露出破绽。两方会合后,岁安才知山铮也早就准备好了船,为了便于指引,他们的船跟在山铮之后。“元娘子可有准备水食?”岁安闻言,表现出片刻的怔愣,问:“竟这么远吗?”山铮说:“这片是寿州最大的水域,不仅要出官道,还要避免暗礁水匪这样的天险人祸,路线稍有些曲折,是得走许久。更何况……”他笑了笑,神神秘秘的把手拢在唇边,微微倾身:“黑市里的东西,元娘子敢吃吗?”岁安恍然:“果然是山郎君想的周到。”谢原在旁道:“娘子不必着急,这里是登船口,隔壁那条街就有不少小食点心,现在去买也来得及。”岁安看了山铮一眼,山铮示意她自便:“不着急。”借着这么个小提醒,山铮似乎与岁安等人更亲近了些,趁着岁安派人去买东西的空档,他们闲聊起来。岁安旁敲侧击打听八月典的情况。山铮眼神一动,“元娘子这么好奇八月典,只是为了来见识一下?”岁安听出他话中深意,不答反问:“难不成只想见识一下,反而什么都见识不到?”“欸,”山铮不赞同的应了一声:“也不能这么说。我打个比方,寻常大市做买卖,有买方卖方,甚至有官府监察,各自身份不同,目的不同,最后得到的也不同,放在这里,也说得通。”这话的意思是,若她入市是想做买卖通关系,那就是主宾,该知道的她都能知道。但若她只是以一个游客的身份进入,那她就只能看到最表面,甚至敷衍的东西。毕竟这又不是什么游览胜地。见岁安沉默,山铮又道:“其实这也不重要,毕竟每年都会有新客入市,因为不清楚情况,选择先行旁观,此为谨慎之举。”岁安:“我听说过。所以,每年的新客,是不是都像我这般,是被山郎君这样有过经验的老客带进去的?”
山铮笑笑,答得模棱两可:“也许吧。”不一会儿,东西买回来了,两方人各自登船,正式启程。上船之后,大家先后松了一口气。魏诗云皱着眉头第一个发言:“他的意思是不是,如果我们不正式参与进去,是不可能知道核心消息的?”其他人也有同样的感觉。青字号是正正经经的商号,从不行黑市交易,而八月典却是黑市大商云集。八月典会向青字号发出邀请,绝不只是请他们来随便看看,看完就走。靖安长公主经营的这个青字号,在外界看来是有神秘力量相助的,恰逢商市大概,越发显得青字号的人脉力量之可贵。谢原:“这么看,他们应该想试探。”商辞点头:“不错。但这也证明,他们并没有摸清我们的底,我们是敌是友,结局是生是死,全看试探结果。”魏诗云默默的看了两个男人一眼,对他们意见一致且和平相处倍感意外。真是天上下红雨了。霍岭和万柔是局外人,并不在意这当中的爱恨情仇。万柔:“可是,只守不攻,我们就未必能探得核心消息,这黑市东家,参与的人员,丢失的税银和那位失踪的大人,又要上哪儿去打听呢?”“别着急呀。”岁安柔声开口:“谁说我们只是为了来见识见识?我们也有我们要做的事。”她一贯如此,不慌不忙,不急不躁,柔和耐心,一开口便能抚平焦虑。魏诗云好奇:“要怎么做?”岁安笑笑:“去了你们就知道啦。”两艘船一前一后,驶入了渐渐深沉的夜色里。“怎么这么远?”霍岭常年走镖,对路线时间更为敏锐,从船开始动时,他便借着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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