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商辞没有看周玄逸,他盯着岁安的座位,咬了咬牙,少顷,终于哑声开口:“抱歉……”“你不必抱歉,人生过客匆匆,我并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当年……”“商辞,你知道你与元一差在哪里吗?”商辞抬眼看向他。周玄逸笑笑:“我与元一,还有稍后会来的人,都是颇有交情的朋友。谢元一成亲之后,曾特地挑了一个日子,将他的妻子介绍给了我们每一个人认识。”“谢元一重情义,对朋友没的说,但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也不必遮掩身在官场彼此之间有情谊、也有利益的事实。换言之,于公于私,我们都应当谨慎经营,不轻易交恶。”“可就在不久之前,元一为了他的妻子,与其中一人说了并不客气的重话。”“当日,听闻谢府要和北山联姻,我们曾私下打趣,谢元一的好日子要到头了。”“他这样的人,连疼媳妇都不知该如何下手,还摊上那么厉害的泰山泰水,稍有差池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但如你所见,他们如今很好。”“人家夫妻间的事,我们这些外人自是看不全面,但至少我知道,从谢元一娶李岁安为妻那一刻起,便将自己的一切都分给她,他是带着坦诚与真心,与她参与彼此的余生。”商辞背脊微僵,缓缓闭上眼,肩膀因情绪微微起伏。房中的谈话暂歇,谁也没发现,雅座矮屏的另一侧,打开的门又轻轻的合上。岁安走出雅间后,觉得不必回马车上,在外面稍微吹一吹,酒水就干了,谢原便陪着她,两人随意转了一圈便回来,熟门熟路推门而入,没曾想,里面的人正在谈话,两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谁也没有留意,这番话已经被门口的人听了去。雅间的门合上,里面的人又继续说了什么,已无人在听。雅间门口,谢原凝望岁安,看到她怔然无神的表情。他垂下眼,看着被她紧紧握住的那只手时,脑子里忽然闪过他们成婚第一日,第一次在房中坐下说话的场景。当时,他郑重的与她表态,虽然有卢芜薇的事在前,但也希望她能理解,朋友是朋友,妻子是妻子,他并不想因为无谓的纠葛,坏了朋友的情分和夫妻的关系。她听后非但没有委屈,反倒表示理解。谢原十分受用,心动之下说道,“我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如果说在此之前,她的善解人意只是身为人妻应有的态度。那么此话之后,她亮晶晶的眼里,更像是被打动的神情。最好的证明,是在沁园聚会前,她从他嘴里套话,得知他是从时常往来的朋友嘴里听说关于她的议论,却并没有生气。那时的她主动说:“因为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他一时心动说的话,她一直记在心里,并为之高兴。……有车马停在店门口,谢原站在廊边往下看,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正被伙计领进来。谢原并不想打断岁安的情绪,但一直站在这里也不好,他轻轻晃了一下她的手:“段炎他们来了,我带你去前面走走,那里吹裙子更好。”他牵着岁安越过一旁的雅间,直直的往前走。刚走两步,岁安忽然道:“我在想……”她一开口,谢原就转过头来,青年眉目间的温柔,似乎能包容她此刻任何的情绪。岁安迎上他的目光,弯起唇角,梨涡轻陷:“……还是谢元一做的比较好。”谢原眼神一动,脚下定住。店内人声嘈杂,外有夜市渐沸,昏黄的灯色落下,仿佛一层无形的笼罩,隔去杂音,只剩轻柔温柔的一句——“我没有选错。”又是一句不分时候,突如其来的情话。谢原刚要伸手抱一抱她,手都碰到了,走廊另一头忽然传来夸张的咳嗽声。“我们进来啦!”段炎哇啦一叫,屋内屋外的人都听到了。岁安和谢原同时看向雅间门口,果见人都来齐了。对方也发现了他们这对出来赴宴还要跑出来单独恩爱的腻人夫妻,可谁也没有打扰或戳破。雅间门被打开,段炎偷偷瞄了这头一眼,摇着头进去了。卢照晋和陈瑚紧随其后,两人憋着笑,浅浅冲这头搭手一拜,仿佛在说:请继续。走在最后的袁家兄弟,早早对着两人做了一个拉线封口的动作——请放心恩爱。屋内明亮数倍的灯火照在他们的脸上,都是被腻到的调侃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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