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悬于官府的国子监生被打一案,破了!衙差直接前往国子监,将意外不已的张骁带到公堂,一并在堂的还有张骁的母亲。母子二人看着跪在堂上的万柔时,全都呆住了。怎么会是这么个瘦弱的女人?可万柔很快交代了自己的行凶过程,结合张骁当日的记忆,竟是分毫不差。何时何地,如何殴打,张骁脸色都变了。这绝对是真凶才说的出的事。“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对我下手?”张骁一百个不解,其母更是愤怒。万柔态度嚣张,滚刀肉似的,言辞直指其母:“为什么打你,问你的好娘亲啊。”张母被说的一愣,“我?”万柔眼神一厉,声音大的公堂外都听得到:“张骁,你去南市打听打听,那片的人有谁不知道你!?你的好母亲,每日起早贪黑,靠在菜贩子手里倒些小菜买卖来养活你,供你读书,你也争气,常常拿头名,还进了许多世家子弟都进不去的率性堂。她每日都说,逢人就说,我都听吐了!”张骁:“那又如何?招你惹你了?”“对!就是招我惹我了!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我就讨厌你这种整日被夸赞的人。我没有你这么好的亲娘,却有个黑心的继母,我从小就听她数落,说我不如这家的,不如那家的!所以我最讨厌你们这些整日被街坊挂在嘴上吹嘘夸赞的人,我见一个打一个!”张骁一愣,尚未反应,张母却忽然发了狠,冲上去给了万柔狠狠一个耳光。“我让你打我儿子!我和你拼了——”万柔被打的蒙了一下,常年干粗活的老妇人,手劲当真吓人。可她竟像是被激了,越发大声道:“我就打了!我就打了如何!?不过是多读了两本书,有些小小的成就,你便没完没了的吹嘘,你考虑过别人的处境吗!?”“臭丫头!我撕了你!”“拦住她!”京兆尹一声令下,张母很快被架开。她哭着跪下,一遍遍给堂上磕头:“大人,您要为民妇做主啊!我儿委屈啊!”张骁扶着母亲连连宽慰,悄悄转眼看了看万柔,不由一愣。万柔正看着张母,眼眶慢慢红了,发现张骁看过来,她又立刻露出嚣张,别开眼去。京兆尹再次问万柔,她是否认罪,万柔二话不说,认了。依照律例,殴打他人致拳脚伤者,笞三十。判决一出,别说堂外听审之人,就连张骁都愣了一愣。张母不知笞刑是什么,可她看到刑具和行刑的魁梧衙差时,眼神惧惊,顿时明白了,一个姑娘家笞三十,半条命都要没了。“这……”张母看了眼张骁,张骁的眼神也是同样的犹豫。“行刑!”堂外,霍岭忍不住身形一动,立刻就被玉藻按住了。“谢夫人,她……”“这是她自己求的果,”岁安看向霍岭:“即便你此刻冲上去救她,她也不会感激你。”“可是……”“霍郎君,你先别急。”笞刑比杖刑轻,腿、臀、背,皆是受刑范围。万柔被架上刑板,依照旧历,笞刑无分男女,都是要扒衣的,有时判得重了,甚至会被活活打死,是个煎熬又耻辱的刑罚。可建熙帝登基后,女子笞刑可不必扒衣,是以,衙差直接上手打。张母前一刻的凶悍,在衙差一板子打下去时彻底消散,她甚至躲进了儿子怀中。张骁看着万柔,她死死握拳,压根紧咬,明明很疼,却一声都不吭,以至于堂上只听得到木板撞骨肉的沉闷声,连堂外都看的惊心动魄,狠捏一把汗。“母亲……”张骁轻轻唤了一声。其实他早就不在意此事了,只当自己出门倒霉。更何况,从这件事中,他也看到了许多从前不曾看到的事情。第二十下时,万柔忽然浑身一松,晕厥过去。她忍了太久,像是憋了一口气,随着她失去意识,这口气也吐了出来。彼时,她面色苍白,满脸是汗,瞧着像是要死了一样。“大人!”张骁忽然开口:“女犯已重伤,其程度俨然已超她对小生之伤害,律法不外乎人情,大人可否网开一面,就此减刑?”张骁和张母是苦主,若他们在万柔投案之前直接销案,万柔甚至都不用受罚了。眼下,他们为犯人求情,当即引得许多人赞赏与感叹。京兆尹冷声道:“刑罚已判,岂能说改就改。”张骁看了眼母亲,张母察觉儿子眼神,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短暂思考后,张母跪下,她这样的妇人,一旦陈情起来总是格外有效果。张母连连摆手,说不告了。细细一想,这孩子也很可怜,从小没了娘,定是没有被好好管教才养成这样,对她一个女儿家来说,这二十下的刑罚已经足够了。“大人,我儿当日看过大夫,不信的话,您可以将大夫传到堂上,她口口声声说痛恨我儿出众,可她并未伤他手脚,让他不能写字走路,只是……只是让他脸上挂了些彩,可见……可见这孩子并不是真正的歹毒,她……她只是没有被教好……”张骁跟着跪下:“大人,此女主动投案,按律可酌情量刑,小生当日只受得轻伤,她今日却要在堂上被活活打死,若传出去,岂非叫所有在案犯人觉得,所谓投案自首,是再愚蠢不过的事吗?”京兆尹眉头一皱:“判她笞三十,已经酌情减量,否则,应当判四十。”张骁:“若二十就能要人命,三十和四十又有什么区别?酌情量刑更是一个笑话了。”“你大胆!张骁,不要以为你是苦主,便可藐视公堂!”“若大人执意将她打死,才是藐视律法!”“你……”“请大人开恩!”张母跟着求情,这会儿,连外面听审的百姓都跟着求情了。京兆尹正恼着,主簿忽然给他递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