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大夫人让您去劝劝大郎君,他下值回来便去找了二郎君,也不知说了什么,两人关在书房,似乎吵起来了,还有打砸声,二夫人吓得直哭,大夫人正在宽慰,郎主和太傅都未回府,没人敢闯进去。”岁安愣了愣,是没想到谢原会在这事上和谢佑有什么争执,忙道:“我这就去。”等岁安赶到谢佑的院子时,外面已经站了好些人,孙氏正在安慰郑氏,全氏一脸复杂的站在一边,几个郎君娘子面面相觑,见到岁安来,纷纷松了口气。谢宝宜拉过岁安的手,怯道:“大嫂,你快去看看吧。”刚说完,里面有什么东西撞到的声音。“哎呀,他们不会打起来吧。”郑氏吓了一跳。“大郎会功夫,二郎不会呀,他们若打起来,二郎哪还有命啊!”孙氏忙道:“不会不会。”然后看向岁安。她们是长辈,却也是妇人,干涉不了男人们在外面的事。谢原过来应是为处理此事,她们不好贸然闯入责备谁,让岁安去探听最合适。岁安留阿松陪着几位长辈,自己走向谢佑的书房。廊下无人,没被谴走也该被吓走了,房里有低吼,不是谢原,是谢佑。岁安想的没错,谢原并未与谢佑争吵,大多都是谢佑在说话。人的情绪一旦豁了口子开始崩溃宣泄,就容易翻来覆去说同样的话,岁安听了会儿就理顺了。谢佑一直想尽早入仕为官,为的是帮谢原一道撑起谢家。谢原看出他的急躁,一直在压着他这份心思,让他按部就班一步一个脚印来。谢佑明白道理,也只能接受。可为何按部就班也会招惹是非?同样的事情放在从前,世家贵族连一个眼神都不会赏给这些人,在意他们等于自降身份,晦气。可如今局势不同,祖父谢升贤在朝中亦有一番立场,谢佑自问是个有担当的人,张家想要如何,他奉陪便是,甚至可以前往张府探望,替张家抓出凶手。他渴望在面对质疑时,以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姿态和行动去回应。可是,谢原否定了他的想法。他要谢佑一如既往该干什么干什么,除非这事真是他做的,证据确凿,朝廷追责,否则就不必花费太多心思在这件事上。按部就班,又是按部就班,为何无辜受冤的人反而要像缩头乌龟一般沉默,而不能痛快反击!?“若我不表态,外人只会觉得我在逃避!面对质疑,我连正面反驳都不敢,算什么大丈夫!”谢原面无表情,语气平冷:“造谣你的人,会盼着你反击,你越来劲对方越高兴,因他们能发现更多破绽,一次又一次攻击你,你以为的堂堂正正,其实是正中对方下怀,被人牵着鼻子走。”“那也不能毫无作为任由污蔑!”谢佑搬出祖父:“若此事影响了祖父和谢家的立场,也要继续沉默吗?”“怎么影响。”谢原十分平静:“证据呢?”“流言可杀人!”“光阴可败流言。”“大哥!”谢佑红了眼,委屈攀升到了极致,已经不再关乎这件事本身。“你到底是真的为我好,还是你根本不信我!?”谢佑这个信,显然不是指对他清白信任。“你总要我按部就班慢慢来,可祖父现在已经快退下来,朝中局势瞬息万变,我们哪有那么多时间去慢慢经营?还是你当惯了一言九鼎的谢家大郎君,习惯了一锤定音无人敢质疑,所以你不相信、也不希望我能帮你?”“是,你坦然,当日外界传言你与大嫂关系匪浅,北山或与谢家联姻,你的确是半句解释都无,而是迎合流言求娶大嫂,叫众人无话可说!”谢原彻底沉默下来,连话都不回了。岁安站在门口,虽然没有看到谢原的脸,但她似乎能想象他此刻的脸色。脸上没有表情,看起来冰冷又恼火。叩叩叩。几道叩门声响起,轻缓而温柔。谢原眼神一动,大步走过去拉开房门,果见岁安在门口。“岁岁……”“大、大嫂……”谢佑浑身一僵,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脸色更不好看了。岁安扫过屋内两兄弟:“你们吵什么呢?这么大声,母亲和婶婶们都吓坏啦。”谢佑垂眼,紧抿着唇。谢原和声道:“没有吵架,只是在谈事情。”他回头看了眼谢佑,眼神冷了片刻:“你好好想想,若你做不到坦然应对,不妨告假在家安心读书。”这与坐实心虚一说有何区别?!谢佑刚想反驳,抬眼间撞上岁安投来的目光,顿时喉头一堵,忍住了话。谢原牵着岁安离开,出来时对众人道明原委,强调此事与谢佑无关,不要作无畏的揣测和担忧。他发了话,就算定了论,郑氏再想为儿子争论辩驳,也只能忍住。
回去的路上,岁安轻声道:“二郎正值少年热血,遇上这种事难免不忿,一心求清白。”谢原“嗯”了一声:“我明白。”顿了顿,他目光微沉,低声道:“他是一时激动口不择言,你不要放在心上。”岁安完全没有胡思乱想:“嗯,我知道。”“对了。”岁安扯扯谢原的手:“我已让玉藻沿着二郎归家的路线去找线索,至少能证明张生遇袭时,二郎是完全置身事外的。”“这种无凭无据的事,对方想借无中生有嫁祸定罪未必容易,若他们真敢这么做,反而给了我们抓住破绽的机会。所以,我觉得此事更偏向于借人言来攻击谢家。”她并未被谢佑刚才那番话影响,反倒在琢磨这件事,谢原心中一软,语气跟着放软,“不错。”所以他才让谢佑不要理会。敌不动,我不动,这种没有真凭实据的污蔑,往往会在回应之后矛盾升级,甚至真的说错话做错事。不予理会并不代表心坐以待毙,而是暗中蛰伏,做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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