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大敞时,不知谁乐了一声,指着对面说:“嚯,这是做什么?”这里是二楼正厢房,整层又都是四方走廊,一开门就可以看到对面的情景。只见他们这头走进歌姬舞姬时,对面的厢房也走进了许多穿戴妖娆的郎君。好巧不巧的,对面的房门也大开,因要表演歌舞,所以连门边的屏风都撤掉,两方主座甚至能看到彼此。吧嗒,萧弈手一松,酒盏掉在地上。对面厢房的主座上,赫然坐了个明艳华贵的女人,她像是早就在等着这刻,直勾勾盯着这头。萧弈喉头一滚,一时竟说不上是惊讶还是恼火,嚯的起身,指向对面:“去,问清楚,对面在干什么!”奴人应声而去,颤颤巍巍回来。“禀郎君,是县主。县主今日设宴招待几位女眷……叫了几个陪酒伶人……”“哈哈,她叫伶人。”萧弈来回走了两道,忽然拔高音调:“她叫伶人陪酒!?”霎时间,萧弈猛地瞪向对面,一脚蹬开座中蒲团,大步走了过去:我看你是活腻了。同一时间,对面雅间的魏楚环砸了酒盏,也走了出去:来啊,谁怕谁!谢原默默地把刚刚奉上的茶全部倒到一边的花盆中,施施然起身,跟着出去看戏。有趣。两道人影从相对的雅间同时出来, 一个绕左,一个绕右,狭路相逢。“县主怎么会来这里?”“这话竟是你问我?我倒想问你, 南北斋何时搬到这烟花柳巷里了?”“我来这是谈正事!”“是吗?好厉害的正事, 歌姬舞姬能听,我却不能听?”“所以你便叫伶人陪酒!?”“所以你承认故态复萌?!”“你……”萧弈气结,“你就这么不信我?”“方才是谁瞧见几个伶人就气冲冲过来了?”魏楚环步步紧逼, 毫无让步之态。萧弈早知她是什么性子,加之有人围观, 他压低语气:“这与我信不信你无关!算我求你,别在这闹了,先回去!”“那怎么行。”魏楚环笑起来, “三两句就能说清的事情, 非得先拉开我, 好叫你有时间慢慢编纂言辞,再蒙混过关?你且说说,与什么有关。”萧弈脸沉下来, “你非得在这说是吧?”他今天是来寻欢作乐的吗!?他是来——“二位……”正当二人战火渐猛时, 一道温润的声音挤进了战场。两人齐齐转头,就见谢原抱手倚柱,姿态清闲的看着戏:“有事不妨好好说,何必争执呢?”话是和事佬的话, 可配上这副表情,怎么听怎么像是再说——继续争, 千万别好好说。魏楚环看到谢原的瞬间,脑子里飞转起来,而后看向萧弈, 眼里含了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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