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婿敢问,若是第二种,或第三种情况,岳母大人今时今日的说辞、态度乃至于目的,与方才一样吗?若一样,权当小婿多虑,但若岳母大人早就准备了不同说辞、不同态度,不妨此刻一一道明,小婿回去便转告岁岁,如何?”靖安长公主定定的看着面前这个大胆猜测的青年,忽然弯了弯唇,伸手端起面前的茶盏,慢慢饮尽。突然,长公主眸色一厉,手中饮空的茶盏狠狠一掷,碎裂同时,一道黑影卷着劲风袭向谢原。谢原当即侧身躲开那一拳,也看清了袭击自己的是个戴着铁面具的黑袍人。黑袍手中无兵器,赤手空拳直击谢原,谢原当即出手拆招,两人竟在厅内过起招来,虽无刀光剑影,然劲力十足的拳脚功夫,也同样在厅内卷起一阵巨大的响动。矮屏竹帘全被摧残,乒铃乓啷七零八落。而另一侧,靖安长公主无事人一般坐在那里,甚至闭目养神,重新开始揉按穴位,淡定悠然。对方功夫不俗,谢原心有记挂,无心恋战,目光一瞥靖安长公主,心下一横,擒贼先擒王!就在谢原朝靖安长公主袭去瞬间,黑袍人立马相护,谢原目光一厉,找准破绽,扫腿一绊,同时借力出拳将黑袍击倒在地,反手点穴。忽的,谢原对上了黑袍的一双眼,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直接扯下黑袍的面具,对方真容乍现,谢原不禁站直身子:“是你?”那日掳劫他和岁安的匪徒!霍岭再次成为手下败将,眼中又恨又怒。这时,靖安长公主的声音响起:“打完了吗?”话音未落,又出现两个黑袍人,谁也不看,直奔霍岭,把人抬出去了,同一时间,一群奴婢鱼贯而入,根本不必吩咐,已经自发开始收拾残局。靖安长公主缓缓从座中起身,轻甩衣袖,以一种截然不同的态度看向谢原:“随我过来。”谢原看看厅内情况,皱了皱眉,还是迈步跟上去。两人并未离开偏厅,靖安长公主随意拨弄了一尊花瓶,一旁的墙面忽然翻转,列出一条道路来。密室?靖安长公主已走在前面:“进来。”谢原神情一凛,快步跟进去。当狭长的小道豁然开朗,入眼是一间很大的密室,靖安长公主点燃灯火,谢原顺势打量起周围,密室设有气孔,陈设简单,多为书架,上面摆的……像极了大理寺存案的卷宗。事已至此,情况已明了。靖安长公主刚才那翻咄咄逼人的话,只是个试探。若他刚才没能过关,便也挨不到这里,听一个真话。果然,靖安长公主行至主坐,转身坐下,又示意谢原:“坐下说吧。”谢原安静入座。此刻的靖安长公主,竟一改刚才的尖锐,反倒露出几分疲态:“你既为解惑而来,那接下来,你问,本宫答。”谢原默了默,直接问:“岳母大人因何不愿将岁岁交给小婿?”靖安长公主默了默,说:“本宫只有这一个女儿。”谢原不理解,正要反问,却听靖安长公主很轻很轻的说:“但其实,连岁岁也不知,她原本,还该有一位兄长,或者一位姐姐。”谢原一怔:“岳母的意思是……”“可惜本宫没能留住。”靖安长公主看向谢原:“岁安,是本宫用了半条命换回的孩子,本宫不希望,她走上和本宫一样的路。”谢原脸色骤变:“一、一样的路?”靖安长公主沉默了片刻,像是缓神,片刻后,她开口,同谢原说了一个很长的故事。靖安长公主与当今圣人,本是中宫嫡出的公主和太子,母族可依,风光无限。可不知从何时开始,原本勤政英明的父皇开始求仙问道,甚至受妖妃迷惑,以一桩巫蛊案,废皇后,诛其族,虽得朝臣力保,她与还是太子的建熙帝仍然落入风雨飘摇,朝不保夕的境地。太子名存实亡,妖妃仍不满足,为了保命,当年才十四岁的靖安长公主和十二岁的建熙帝,先是故作懵懂吃下御膳房送来被动了手脚的食物,消减对方顾忌,再以废后罪孽深重,子女只能代母赎罪为由,建熙帝自请前往当时最凶险的北地战场,靖安长公主则甘愿出家修行。大约妖妃也觉得这样更容易弄死他们,便让先帝准了。可她万万没想到,这兄妹二人打从一开始就是为了逃离皇宫,靖安长公主早已联系母族残余旧部,做了一场没有尸体的假死,让自己与建熙帝行踪成疑,然后带着建熙帝逃出皇宫。他们想得很简单,与其任人宰割,不如拼死挣一条新出路。兄妹二人分工明确,建熙帝走了行伍路子,靖安长公主则是潜伏暗中,笼络人脉,收集消息。“暗察司?”谢原忽然蹦出一句。靖安长公主笑了一声:“你竟知道。”谢原恭敬不少:“小婿也是听祖父提过,只是……”只是,暗察司在二十多年前就废了。靖安长公主笑了笑,继续道来——那是一场恶战。当时,先帝即将油尽灯枯,昔日失踪于火海的太子于民怨四起之时得万众呼应,举兵攻城,杀妖妃,斩奸佞,这才重登太子之位,这当中,暗察司功不可没。而靖安长公主,便是当年的暗察司司主,除了收集情报,暗中集结笼络,也行刺杀掳掠之事,可惜那一战后,全军覆没。
更糟糕的是,纵然夺回原位,后续却祸患无穷。建熙帝精元衰虚,子嗣凋零,靖安长公主则气血两亏,难以成孕。偏偏一开始,他们谁也没在意此事。无人知道,当靖安长公主迎来与李耀的第一个孩子,怀着满心爱意与前所未有的柔软去等待他,最后却眼睁睁看他流程一摊血水时,是何等的绝望。事关皇嗣,甚至不能大肆宣召名医,她只能不断暗访,未免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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