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玄逸听出弦外之音:“若认识,你又怎么说?”谢原仍笑:“认识不是更好,你能与靖安长公主和驸马的掌上明珠交好,平步青云指日可待。”周玄逸脸色一沉,刚要说什么,恰好抵达的马车让他获得了短暂的理智,冷静下来:“今日也闹了许久,早点歇着吧,告辞。”谢原将周玄逸的态度变化尽收眼底,冲他见礼:“慢走。”友人皆散,谢原独自转身回府,他背着手一个人在碎石小道上慢行,脑子里过了一遍今天的事,轻笑一声,嘀咕道:“李岁安?”……另一边,回城路上,卢芜薇沉着脸,没有和卢照晋说一句话。卢照晋也是个硬脾气,晾着她不解释也不规劝。最后是卢芜薇自己忍不住了:“你为何要拦着我?”卢照晋这才开口:“不拦着你,叫你自己给自己下不来台?”“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你什么?你只是想送一条你亲自绣的腰带,只是想让大家都从那腰带的绣纹看出你的心意,只是想再被当众拒绝一次,自此连朋友都没的做!?”卢照晋用词很重,卢芜薇眼眶瞬间就红了,咬着唇不说话。卢照晋看着,心中又开始不忍,叹道:“我与元一相交多年,他的性子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但凡他认定了你,便是十头马车也拉不回头,可他……”“他既不再考虑,不妨早早脱离出来,也不至于错过其他好姻缘。”“我不需要什么其他的好姻缘!”卢芜薇反驳,硬生生把眼泪压了回去:“我比你更懂元一哥哥的心思,我知道他迟疑、不接受我的原因,并非是不喜欢我。是,我是做得不够好,但仅凭我懂他的心思,就不会有人比我做得更好!”卢芜薇铁了心,眼神逐渐坚定:“阿兄不必再劝,我愿意等!等他做好准备那日,就会发现,我就是最合适的那个人。”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十点给大家加更一章~~~~谢宝珊得了兄长赠的袖箭,立马就给自己装备上身,试了几把连准头。大她几岁的侍女福兰看的心惊胆战。要是让五爷和夫人知道,断不会去责备大郎君,只会将他们这些奴婢的腿打断。“姑娘,这东西不长眼睛,你当心伤着自己。”谢宝珊沉迷其中:“胡说,我是对着外头放的,哪会伤到自己!”“是是是,”福兰试图引导:“那您玩着,玩好了奴婢帮您收起来。”“收起来做什么!”谢宝珊收手将宝贝拢在怀里,“这可是我的制胜法宝!”福兰眼前一晕。祖宗哦,您可真是要了命了。像是看出了福兰的小心思,谢宝珊逼近一步,白嫩圆润的脸蛋上打下阴霾:“你若是敢说出去,我便罚你!”福兰欲哭无泪,只能抿嘴闷声。……有些事情一旦起了头,便处处有苗头。次日,谢原下值回府,又被老管事截了去路,请去谢升贤的书房。他挑了挑眉,心里隐约有了个猜测。一进门,谢原就听见祖父叹了口气。谢原眼观鼻鼻观心,对其见礼,坐等下文。“白水河一案可忙得过来?”谢原简单说了些,无非是人证物证俱在,倒不难办,就是涉事官员和监生诸多,需要一个个来,等落罪后上呈刑部审核便可定案。谢太傅睨他一眼,短暂沉默后,与他说到今日同太子讲学发生的事。既为太子讲师,自当学识渊博不拘一格,为储君答疑解惑,凡利国之学都应倾囊相授。于是,那年轻的太子顶着一张纯净斯文的脸向谢太傅请教何为“秦晋之好”。秦晋之好,多么简单的典故。但问题背后隐藏的试探,便不简单了。谢太傅何许人也,面不改色向太子解说典故,再向外引申解释,联姻亦是治国之法。太子听得很是认真,忽道:“幸而秦国与晋国联姻利处鲜明,倘若当时还有些许旁的选择,恐怕仅是做出抉择,就够伤神掂量许久。这么说起来,有时也不知选择多了,是好处还是坏处。”谢升贤听得心里一咯噔,直接联想到了李岁安的婚事。靖安长公主与圣人姐弟情深,太子与李岁安也是一起长大的情谊,恐怕是太子听到了什么风声,旁敲侧击来了。若真是这样,再剖析太子话中深意,恐怕靖安长公主考虑的女婿人选,并不止谢原一人。谢原静静听完,问道:“祖父是担心,一旦谢家拒绝了长公主,将来迎娶李岁安之人是与孙儿乃至谢家不对付的人,自此多一个劲敌?”
谢太傅闻言,又叹一声,比起将来迎娶李岁安的会是哪家郎君,更重要的是,若谢原不愿娶李岁安,要怎么委婉拒绝长公主,保存各方颜面,不结私怨。身在朝堂,有劲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且越是老谋深算与你周旋缠斗的对手,越是不必惧怕,彼此之间更多的是一种极限拉扯,甚至随着利益立场变化,可敌可友。怕的就是那些“性情中人”,而且是位高权重的“性情中人”。横冲直撞,睚眦必报,能凭一己之力将大家端的稳稳地局面搅得天翻地覆,完了还有机会脱身。靖安长公主,便是这么一个“性情中人”。但若谢原愿意迎娶,事情就好办得多了。谢原仿佛没有察觉祖父的试探,直白道:“听祖父这样说,那李岁安又岂会是个善茬?得罪了长公主不好受,将长公主独女请到自家来就好受了?”“那倒不至于。”谢太傅抬手抚须:“长公主与李驸马脾气虽大,但李岁安却从未恃宠而骄惹出过什么事,只是这些年她鲜少交际走动,一直养在北山上……”说到这,谢太傅瞄了谢原一眼,沉声道来:“我差人打听了一番,长公主此番急于嫁女,怕是此女有什么难言的隐疾……”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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