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仙鹤肺快要气炸了,胸腔里涌动了好多的话想说,但苦于她口才不好,不知道怎么去表达,只是一拳头砸在椅子上,把椅子砸得“嗡嗡”直响,把林一鸣吓得眼泪都缩回去了,忙问:“你手没事吧?”“没事,我是徒手能开砖的人。”一拳砸出去,把胸口里的闷气砸出去不少,林仙鹤把手掌展示给林一鸣看,“你看,好好的。”修长的手掌一点红痕也无,林一鸣这才放心,脸上又露出愧疚之色来,说:“对不起,姐姐,我真不应该跟你说这些,惹得你也不高兴。”林仙鹤看着眼前的堂弟,忽然觉得,他变了很多,至于哪里变了,林仙鹤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没有以前开朗大方了。以前林一鸣跟自己诉说烦恼时,想说就说,从来不会说“对不起”、“谢谢”这些字眼。人跟上次见面时候相比,好似少了许多精气神,他的笑容里,总带着些强颜欢笑的意味。林仙鹤心里头很不是滋味,有些焦灼,但不知道该怎么帮助他。她想了想,说:“要不然,我去劝劝你妈,让她跟你爸离婚?别的不敢保障,二叔他必须得给你们生活费,他要是敢不给,抢我也能从他身上抢出钱来!你要是还觉得不解气,我找个茬,把你爸揍一顿!”林一鸣“噗”地笑了,说:“姐,听了你的话,我心里头好多了。我妈她不愿意离婚就算了,总归是她自己在过日子。至于我爸,我早就对他死心了,没对他报任何期望。反正我就想着,好好学习,快快长大,赶紧考出去,再也不在这个家里生活了。”林仙鹤盯着林一鸣的脸看,想看明白他是不是真的好多了,但在这张稚嫩的,刚长出胡子茬的脸上,什么都没看出来。她只好又拍着他的肩膀说:“你这样想就对了。你比我强多了,你看看我,我亲妈在我六岁的时候就跟我爸离婚了,从此之后不说是给钱了,连看都没看过我一眼,听说是嫁给了县里头的一个小干部,好像又生了孩子。我还能想起她走的那天,我追着她哭,她头也不回离开的场景。我师父常说,人和人之间的缘分都是注定好的,莫要强行,咱们跟父母也是一样。”林一鸣心情好多了,但也更愧疚了,“对不起,姐,我又让你想起伤心事儿了。”林仙鹤加了些力气拍了下林一鸣的肩膀,不高兴地说:“男子汉大丈夫,该道歉的道歉,不是自己的问题,干嘛往自己身上揽?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早就不伤心了,就是我亲妈现在站在我面前,我都能当个陌生人一样!”林一鸣立时肩膀一缩,下意识后退一步,手掌不自主地抚上去,呲牙咧嘴,“姐,好疼,眼泪花花都被你打出来了,你那可是能徒手开砖的手!”林仙鹤哈哈大笑,说:“就是要让你疼,让你记住,以后不该道歉的时候不要道歉,不是自己的责任不要往身上揽!以后啊,你别的什么都不想,就好好学习,学到的本事才是自己的,你姐姐我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以前没好好念书,现在年纪大了,更念不进去了,就盼着你能考上好大学,给我增光长脸了!”林一鸣明白林仙鹤的一番苦心,他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成了这样,总是小心翼翼的,敏感又多疑,便是总是告诫自己不要再管父母的事情,可总是不自觉地去想,有时候上着上着课,就会走神,成绩也大不如前。姐姐说得对,他想在就该一门心思的好好学习,等将来自己有出息了,妈妈在他身上能看到希望,就不会那么依赖爸爸了。“姐姐,我听你的,一定好好学习,考上一所好大学!” 返程午夜,林仙鹤坐上了返程火车,林家的司机将轿车直接开进火车站里,并将家里给带的大包小包吃食、特产送到软卧车厢里。林仙鹤眼睛发干,有些困了,但林家富还挺精神的。他经常熬夜打麻将,跟各行业的老板们喝酒聊天,已经习惯了昼夜颠倒,只是眼睛里头的红血丝还挺严重的,在车站有些发黄的灯光之下,看起来要苍老一些。林仙鹤忍不住又要唠叨,“你要是想长寿,还是爱惜下你自己的身体吧。”要分别了,她也不忍心说难听、尖刻的话,倒是有些语重心长的味道。林家富敷衍地答应着,就连林仙鹤都看得出来他没放在心上。算了,牛不喝水不能按头,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珍惜,别人还能怎样。林仙鹤:“还有,二叔现在太过分了,你不能再惯着他。他就仗着你能养着他,在外面胡天胡地的,整天不着家,老婆老婆不管,孩子孩子不管,从来不说孝敬我奶,给买件衣服、营养品什么的。你帮他养老婆、孩子,还得出钱供他在外面花天酒地、养女人!他可是有家室,有孩子的人,你这样可不是心疼他,而是在纵容犯罪!”这些话,从昨天晚上听林一鸣讲了心中的苦恼后,她就开始琢磨了。要是可以的话,她真想直接上手把林家贵给揍一顿才解气,可没有比较好的理由,林家贵毕竟是她亲二叔,他是对不起老婆孩子,可没对不起她林仙鹤,她不可能说是给堂弟撑腰,就把他爸给揍一顿。但是,不让林家贵受到点惩罚,她又不甘心,于是想来想去,决定挑拨一下,在林家富这里,给他上点眼药。林家贵的依仗是林家富,他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大哥给予的,如果林家富不再支援他,不过还是个乡下窑洞里忙时种地,闲时下矿的穷光蛋,整天为吃喝奔忙,哪儿还会生出花花肠子,嫌弃发妻?只可惜她从来没做过挑拨、告黑状的事儿,没啥经验,语言组织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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