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擎告诉胡之源,若隻想苟全性命富贵,做个快活闲人,那根本不需要拿下云梦里。
这让在场诸人震惊并好奇,连公子也没猜到李光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同凤儿一起歪着脑袋听他详解。
待李光擎把计划一步一步罗列完整,凤儿觉得这嫁妆真没白要,而娜沐若有所思低声自语道:“这需要时间啊……”
李光擎听到了,“隻争朝夕之事,我必定尽快。劳烦你们回去告知我妹婿,明日动身离开大岳,我保他平安过境后,即刻去云梦里!”
胡之源一口应下。虽也担心二哥这般仓促离开许会引人生疑,转念又想到大哥向来不关心这位为质的弟弟,二嫂掌管落星河流经城郡亦未传至大岳,姑且放心下来。
但娜沐仍有忐忑,佯装自语追问:“可等待擎君带回结果的时日里,源源仍有可能会面临险境啊……”
“这我便爱莫能助了”,李光擎轻叹一口,衝胡之源道,“在我继位之前,所遭之险,常人难以想见,与之相较,四殿下如今境况算大好了。我看得出,你俩是对聪明孩子。先不说公主能得大可汗重视宠爱,必有过人之处,四殿下能在深宫中好好长大,且混得如鱼得水,本是对手的兄长竟至今未察觉你早有异心,想来再维持一段安稳,也是有本事做到的。”
大计就此说定,凤儿此番功成圆满。至于胡之源能否得偿所愿,那不是她所能左右的了。
明日便启程,李光擎要与润娘再道回别。出门前他语重心长叮嘱胡之源:“且耐心等我,不到十万火急之时,切莫节外生枝,坏了大计。”
正主走了,胡之源也无理由多留,同娜沐一起再谢过凤儿,转身离去。
房里剩下公子和凤儿,平日不觉多大的屋,这人来人又走,一下显得空荡。
俩人半晌没说话,等静到难耐,凤儿先起话头问公子在想什么。
公子勾着细长白指去拨弄她耳垂,“王妃那副耳坠,我记得你有副一样的,没记错的话是送你猫的那位客人所赠,当时你好一通与我显摆。”
“不是一样,就是那副,我送她了。”
若无凤儿丢一隻耳坠吸引注意,她与娜沐八成不会那么快发展到被窝里。当夜把胡之源赶去软榻后,她俩蒙被聊起闺阁话,娜沐坦言她不讨厌凤儿,甚至很喜欢她的性子,还摸找到那隻耳坠戴上。凤儿一时欣喜,摘下另一隻,一并送给她。
今日她戴这对耳坠前来,其实凤儿一打眼便瞧见了,也曾暗暗揣测,她是真当自己是朋友姐妹,还是为让胡之源能称心如愿,刻意在彰显亲好。
直到听娜沐唤公子“妹夫”,又亲口说要当她是妹妹,外加看见小铜哨挂在她脖子上时双眼绽出的光,凤儿发觉自己有点小人之心了。
她由衷感慨:“常言和亲难成佳偶,我看他俩倒挺般配融洽,源哥哥真有福。”
公子习惯性抱她到腿上坐,把玩着那枚小铜哨,言语调理开来。
“以一己之身让两国公主义结金兰,我瞧他不光有福,还积福了呢!”
几下粉拳捶上身,也不能让他闭嘴。
“当初小将军被你推出去,你可是正经怅然一阵,但对源儿倒是很舍得。莫非是你俩操的次数少,感情不及与小将军深?”
又是几下捶过去,凤儿揽上公子肩头,坦然笑道:“你说的我不否认,但我亦是看开啦。人与人的缘分自来有深有浅,有长有短,莫要强求,更忌贪妄。源哥哥本就不属于我,缘分使然有了露水之欢,便该见好就收。别人家的饭能尝尝味就得了呗,哪有吃着没够的道理。”
真是精的细的全让她说了!
公子喜于她越发懂事,惑于她刚刚没吭声时眉头拧得紧。
“不说他了。你方才在想什么,说给本驸马听听,好为你分忧。”
凤儿收回笑脸,转而凝重。
“我想不通,爹爹给源哥哥支的保命招,其实随时可行,无需先等他去云梦里一探究竟,但他为何强调一定要等他回来再亮招呢?”
公子略感惊讶,他原以为她想不到这层,既然她问起,他也便直抒胸臆。
“小贩尚且不做亏本买卖,岳丈乃一国之君,更是如此。你能想到的,源儿和娜沐或许也能想到,但你见他们有何表态吗,没有。当局者噤声,你这牵线搭桥的也别去多管,好事不必做太满。”
凤儿一边点头一边犯嘀咕,胡之源和娜沐真如公子所说,是心知肚明却不言吗?
不知算不算公子说准,凤儿所惑之事,胡之源和娜沐的确也都发觉,各自藏于心中,未宣之于口。
他俩走出蝶园,钻进北戎羊肉汤馆,闷声吃了好一会儿,娜沐才试探着问:“源源有没有觉得擎君所布之局,看似处处有利于咱们,却又哪里不对?”
“你也觉得他让我做的事并不挑时候,何时办都成?”胡之源端着碗,嘘嘘吹奶茶热气,反问她。
娜沐一怔,而后重重点头。
胡之源笑了笑,咕咚半碗奶茶入腹,撂下碗,一抹嘴巴,直视娜沐,郑重其事。
“用人不疑,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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