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
凤儿细细回顾与谢不懂的交谈,生怕自己一时忘形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一句一句捋下来确定没有任何不妥,才抚着胸口长出口气。
想到某些片段,她禁不住脸有点热。
「姑娘能用那样的主意捉我出来,可见有多冰雪聪明。」
「不懂活了二十年,都没见过你这么美的姑娘,美到我不想去叨扰,只想静静看你。」
「不懂不是不想与你亲近的,只是听闻姑娘不爱财权爱学问,以前隻书中见过这样脱俗女子,不想还真有活的。我隻徒有铜臭,谈不上有识,怕入不了姑娘慧眼,才一直不敢提相会一事……」
「姑娘眼睛就是塞外荒漠里的绿洲清泉,我好想去你眼里取一瓢饮……」
凤儿拍了拍脸,使劲儿甩甩头,试图把谢不懂那张妖邪魅脸从脑中甩走,可不论她如何努力,那张脸都像水中明月,拨碎了又拼凑一起。
她颇为窘迫地自语:「东燕的饭菜都是糖做的么,吃得他嘴这样甜……娘说过,男人的话越好听越信不得!」
凤儿的自我劝说似乎有些作用,脑中谢不懂的影子渐渐模糊,却又渐渐浮现出公子那冷冷清清的样子,冷不丁的,他脸上闪过一抹笑,方才好容易劝明白的心,又起了动摇。
谢不懂的话好听,可公子的话就不好听么?
「好孩子」……「我爱你」……「娶你」……
不舍得多说一字,却字字如重锤砸心,由不得你不往心里去。
随即公子身影身后方晋也探头出来,轻唤着「小东西」,敞开怀抱,把满目浓情倾倒在她心头。他又再一转身,艾小将军的影子也走了出来,轻抿嘴羞涩笑着,嘴巴轻轻开合,凤儿读懂了他的唇语。
「我想你。」
凤儿由着他们的影子在眼前恍惚摇弋,最后竟不自觉念出了声:「多日不见了,我想你,想你,也想你……」
锦哥儿踟蹰许久,依旧没去叩响夫人的门。
对于这个莫名其妙的谢不懂,他决定观察观察再说,毕竟庐山真面已露,再找他也能容易些,以后多盯着点以防闹什么么蛾子伤了凤儿就是。
其实锦哥儿很是纠结,他也不确定,自己这般紧张是太过关心凤儿导致草木皆兵,还是因为这谢不懂实在让人搞不懂,若是前者还好些,若是后者……
锦哥儿用力搓了搓手,嘆口气回去忙了。
然而此时的玉骨夫人怕是也无暇顾及其它。
今日不同往日,是她进宫与暄帝初见及临幸的日子。每年这时她都把自己关在偏室与蝴蝶为伴,若无意外,谁也不见。
今夜夫人有些贪杯,润娘送来的西域玫瑰酿后劲儿很足,亥时还未到,她已瘫在波斯毯上,舌头打着卷絮语着。
「暄哥……那年今日此时,你已要了我两次……说好的,以后年年都把今日当个节气过,可后来……后来……你把我宠上九重天,又摔我进地狱不復……我知花无百日红,却不想没等人老珠黄,你就弃我不信我……暄哥,陛下……果然润儿的话是对的,男人爱你时说得有多动听,负你时就有多无情……」
葱指一鬆,半杯酒洒落在纯白的绒毯,绽出暗红色的玫瑰。夫人弹去眼角失控的泪珠子,嘴角笑得意味不明。
「暄哥,我瞭解你,皇后让你见了我与傲冰那样在一处,你震怒是自然的,我能不恨你,但傲冰不能!」
夫人沉睡前最后呢喃:「我尽力了……拦不住他……拦住他……也拦不住方晋……您自求多福吧,暄哥……」
夫人惦记着皇宫里的人,而皇宫里,却有人惦记着出去。
本以落锁的宫门,锁头正被一银簪欺负着锁孔,哗啦一声落地,门嘎嘎嘎慢慢被推开,里面走出来两双脚,还有一双留在门里。
外面一双穿着锦缎面鞋子的脚踢了踢门口瘫倒的侍卫,侍卫如死猪一动不动,这脚的主人嘿嘿一笑:「大哥从哪里搞来这么有劲的物什,他们现在就像贪酒烂醉不醒的人一样。」
门里那双脚的主人语气恭敬又带着炫耀:「我家主子的东西那自然厉害。」
最外面一双着布鞋的略显焦急和紧张:「咱们快着走吧,再磨蹭下去被发现就糟了,我说四……」
锦缎面鞋子强调着:「四公子!」
布鞋子应允:「小的知道小的知道,四公子,咱快些出发吧,地方小的安排好了,先住下,明儿小的再陪您把大公子交代的办了。」
两个人影儿钻进不远处一辆黑棚马车,那门里的人撇嘴轻笑一下,摇着头缓缓把门关紧。
马车慢悠悠稳稳朝着龙州城中心驶去。
城门口,艾成萧的回城车马正走进城。
艾成萧怕影响百姓安眠,车马走得很慢,马蹄声嘎达嘎达,还不及打更的铜锣声响。一路慢悠悠着,忽然艾成萧的马停了下来,身后的队伍也便驻足。
马背上昏昏欲睡的赵子绪迷迷糊糊抬头左右看看,然后嘿嘿嘿偷笑一下。
眼前楼阁的牌匾上,明晃晃写着「蝶园」。
见艾成萧盯着那牌匾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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