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珍珠1900加更)
即便明白公子忙完南夷的事就会回来,他不在的头几日,凤儿仍茶饭不思,凭玉玫怎么劝,她都餐餐吃不到一半便再也不肯动筷,眼见着小腮帮子都快塌下去,锦哥儿和喜糖心急,只好去搬救兵。
还能找谁,润娘呗。
糊涂娘亲这才知道女儿犯了相思病,忙草草打发走原计划要包她半月的西域客商,又叫来方晋一同去看她。
叫方晋来不为别的,一来想让他搭个脉,看看凤儿是否因忧思伤了身,二来想着方晋惯会哄女人,又和凤儿有过几檔子性事,保不齐有些话与做娘的不能言说,与他就说得。
相思总归是心病,是病就得找大夫。
方晋听说请他给凤儿搭脉,火急火燎就赶来。一听是他小东西因挂念公子而消得人憔悴,脸色重得能拧出水,可转头见她清白着小脸,眼底一片乌青,定是饭没吃多少,觉也没怎么睡,一阵心疼窜上头,忙仔细探起脉象来。
「老方,凤乖有无不妥?」
到底还是娘,女儿的异样润娘虽发现得晚,却比谁都担忧她。
方晋鬆了口气道:「你别担心,幷无大碍,只是近日寝食不安影响了精神头,好吃好睡几天也就缓过来了。只是忧思伤脾,再这么下去怕是会气血不足……」
润娘一听就急了:「那当如何是好?」
喜糖也跟腔:「对啊,怎么办啊?」
方晋起笔拟了个方子递给锦哥儿:「这是今日的药,你拿去给春生,让他煎好了送过来。还有,二疯子……」
「二疯子」是相识之初方晋给润娘取的绰号,每每这么唤她,她都要回嘴呛他几句,今日她也顾不得这些,忙答应着:「有什么话直说。」
「今晚让我陪着她。」
润娘也正有此意:死马当活马医,换个男人哄哄凤儿,总好过她自己心里憋闷,方晋见过的女人比见过的药材还多,没准儿歪打正着,使了什么鬼点子让她得以纾解。
一屋子人心急如焚,凤儿却一直没吭声,直到大家都离开,屋里只剩她和方晋,她才悠悠开口。
「叔叔,凤儿今天没有那个心思……」
「哪个心思?」
以为他逗趣自己,凤儿嘴一撅,身子一翻,面朝里躺着,扔给方晋一个背影。
方晋轻声闷笑,靠在床头伸手翻她过来,扭过来的脸上尽是疲累,还嗔嗔鼓着腮帮像条金鱼。他轻轻一拉扯,就把这小金鱼扯到身旁,让她枕着自己大腿,嘴里还叨叨着。
「叔叔也没说要做什么啊?只是好些日不见,想你了而已,唉,可惜啊……」
这话说半句最让凤儿受不住,好奇本性还是促使她抬头问他:「可惜什么?」
随后炙热眼神从头顶倾泻洒在凤儿颅顶,方晋唇须轻挑,说:「可惜你不想我。」
这句「你不想我」,把凤儿思绪从不知走到何处的公子身上拉回些许。
是啊,好像自那一日荒唐之后,她真的再没想起过他,公子的模样在她脑内影影重重塞得满满,丝毫不留他人空隙可钻。
可在这之前,她有多盼着方晋过来,有多期待带着参片香的唇舌缠吻,有多沉浸他带来的肉体欢愉,她得閒自渎时身体剧烈的反应从不说谎。
如今一切都被公子挤兑光,方晋心生失落,凤儿也对自己生疑。
莫不是自己真就是书本上说的那类水性杨花之女,睡了一个就忘了上一个。
凤儿脑子里想着,手里不自觉有所动作,一手环过他腰际搂着,一手向上伸直,摩挲着他下巴上的刺刺胡茬。
这动作里的讨好意味,方晋察觉得出,却又满足于她小小的亲昵,见她小眉毛拧成烦恼的一蹙,本能用拇指使出八分力在眉心穴位上揉按一下。
身下小人儿吃痛地闷哼:「嗯哼……」。
「你现在是不是脑袋发沉发胀?这几日入夜难以入眠,就算睡了醒来也觉得乏力?」
方晋的关切,就像与她初见那夜,凤儿点头答应,他便起身走向药箱。
「我给你治治。」
还是同样的话语,还是同样带着橙花香气的药油,只是这一次他的手,揉搓的是凤儿的头。
脑内逐渐清明,人也跟着精神了些许,凤儿闭眼享受着方晋双手的温柔,嘴里犹豫着开口:「叔叔对不起……」
方晋难得声音里丝毫不沾情欲:「对不起从哪儿论?」
「凤儿是不是朝三暮四?」
「算不上。」
凤儿在方晋面前一如既往很老实:「可我明明先前天天都想你,盼着你来找我,可跟公子有过之后,却开始只想着他。」
「这不很好么,你只想一个人,哪儿朝三暮四了。我倒希望你是个吃锅望盆的,这样你就能想他同时,也能念念我。」
凤儿睁大了眼睛,偏巧方晋正低头满眼深情痴痴看着自己,被她一盯竟有些慌张,伸手又把她眼睛合上。
「叔叔不生气么?」
「我有什么气可生,能做你第一个男人,算是三生有幸,不然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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