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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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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处女?!」

听喜糖说这话,凤儿眼睛都直了,嘴里语无伦次问她:「怎么可能啊?你跟吴大公子不是……还有你不是家妓吗?吴大公子不让别人碰你,那他自己也不……这怎么回事啊?」

喜糖脸上突然浮现一抹满足的微笑,在她满是泪痕的脸上,这一抹微笑看上去却别样悲伤。

「我没和你提起过我的梳弄礼吧?」

凤儿点头,她的处女身,或者说蝶园所有没开苞的姑娘,只要不是做雅妓,都是梳弄礼当夜挥别自己的处女身。

喜糖低头看着牛乳茶蒸腾的热气,神情恍惚着跟凤儿讲:「那时候你还在春辉苑,当时的情景你也未曾看见。那夜来的客人,多半是有钱的粗人,干娘建议我打扮得花枝招展一点,因为那些粗人就喜欢这款肤浅,可我执意要素净到底在臺上弹琵琶,因为一丝一毫的装扮,都会让人把关注从我的曲子上分出去。我希望能遇到一个和我一样爱音律之人,哪怕这是在妓院拍卖处女身,哪怕这只是种奢望,我也要试一试。」

老天待喜糖不薄,那夜台下一众粗鄙富人之中,藏着被友人强抓来、硬着头皮坐在那喝酒的吴风启,正如坐针毡盘算着如何脱身回府,抓紧把刚淘腾来的古琴谱研究明白,忽然被臺上传来的琵琶声吸引去神志。

吴风启生平最爱音律,精通各种乐器,凡是能拨弄出响的,他都能鼓捣出调来,家里的妹妹以他为傲,总在人前说没有他哥没听过的曲子。

偏偏臺上这首,他真没听过,否则也不会引起他注意。

吴风启竖着耳朵听了半晌,手中拨弄似有无形之琴。

「妙啊!」

他突然拍手称赞,给对面搂着花娘喝酒的友人吓了一跳,忙问他怎么了。吴风启激动不已,指着臺上连连称赞:「太妙了!竟把几首古曲揉在一起重编为一个新曲,又交融衔接得如此流畅精妙!我险些没听出来!」

见他激动,友人们纷纷起哄架秧子,说臺上弹琵琶的姑娘今天拍卖初夜,可打扮太简单了,莫说打算出价,连抬头多看她几眼的人都没有,他既如此欣赏此女才华,真应该拍下这姑娘共度良宵。

吴风启这才把眼睛放在臺上弹琵琶的姑娘身上。

那姑娘一身素白棉布裙袄,头上只用一银簪固发,一派素净到底的模样。葱指在弦上舞蹈,双眸轻合,不理会台下喧嚣,仿佛天地与她无关,人与琵琶合二为一,好似那曲子不是手指弹出,而是她的魂灵在演奏。

吴风启不禁口中轻念:「五条弦上万端情,拈抹间关漫态生。」他也清楚自己此刻为何心跳得快了起来。

他对臺上的琵琶精动了心。

一曲结束,喜糖一脸自己都不信的表情听完夫人念出她被拍走的价码,偏头一望,便在人群中一眼认出那个人,相视一笑,色授魂与。

这一夜栖梦楼里,喜糖的琵琶声响了大半宿。次日吴风启用一座山头为代价换了喜糖离开蝶园,领回府里。

怕不好跟父亲交代,吴风启只好说喜糖是买回来的家妓。吴老相爷虽然心疼那座山头,可看一贯隻爱摆弄乐器曲谱的儿子突然领回个姑娘,还说是做家妓,又见这姑娘宽肩大奶肥腚,圆脸盘深酒窝笑起来那叫一个喜庆,是个好生养的面相,老算盘一拔楞,也就随了儿子性子。

说是家妓,却压根没人动过喜糖一根汗毛,因为吴风启日日霸着她,只要一人钻进另一人屋里,没个小一天出不来。国相府里的喜糖,就像被盖了「吴风启印」的名章,谁也动不得,谁也不敢动。

「启哥拍下我那夜,根本没碰过我。」

喜糖的心绪终于平復了些许,接过凤儿手里的茶盏,用暖滑的牛乳茶润着哭哑的嗓子。

凤儿好奇全被勾起,大着胆子问:「他没碰你,那你们一夜都在干嘛呢?」

喜糖带着眼角余泪笑着说:「他和我论了一晚上曲谱,说什么也要我把当晚弹的曲子教会他,他说他寻遍了别人做的曲谱,会奏的也是别人的现成,却从未想自己改一改,编一编。」

「所以一整夜你都在教他?」

「当然不能,后来我困得厉害,他还缠着我,我气得随口说了句『你要是想学就把我买回家,别在这耽误姑奶奶睡觉』,没想到他第二天真把我买了回去。」

赎身这件事,凤儿想都没想过,她一直认为母亲看上去要老死在蝶园的架势,她也应如此,蝶园里被赎身出去的也有不少,回来的也有不少,所以她经常觉得,左右都还是要回来,折腾个什么劲儿呢。

原本喜糖当年被赎身出蝶园的事,对凤儿而言,不开心的是见不到从小玩大的姐妹,开心的是喜糖在外过得很不错,今日听喜糖讲完她从拍卖到赎身的经过,不知为何,心底涌上一股奇怪的感觉。

有点羡慕,甚至有点嚮往。

「我在国相府里虽是家妓身份,可启哥从不提那檔子事,每日变着花样与我合奏,拿出许多称得上是宝贝的谱子让我学习,我的技艺突飞猛进,且能自己编谱子,我编的谱子弹出来,启哥比我还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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