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的行动打的措手不及,满脑子乱轰轰的,理不出个头绪。而在我木然不动的时候,他已说完了他想说的,伸手抓住我的手。若按照礼节,我尚未成婚,本不该对我行吻手礼,就算要行礼,也该我先伸出手才是。可是他动作那么自然雅致,没有任何可指摘之处。他的嘴唇并未真的碰到我的皮肤,只有柔软的气息拂过我的指背。
我仿佛被火舌舔了一下,惊惶地抽回手来:“不,这……你在干什么?!”
“我在向你宣誓效忠。那日是大人救了我,从此,我就是你最忠诚的仆人。”他保持跪姿,毕恭毕敬的说。
我逐渐反应过来了,他……这是在以骑士之名,尊我为他的女士,他的女主人?!
不!这太荒唐了!如果是这样,那他就是按照骑士的精神,在向我宣誓对一个人而言最崇高、最忠贞的崇拜——对我这个身份敏感的,丑闻缠身的女人吗?
不行,我已经引发了太可怕的事端,我不想,也不能再招惹更多人了!
“不,这不行,这……我……”我语无论次,慌乱的就要拒绝。然而那么多的骑士小说中,从没有过一段女士拒绝骑士的言辞。我还不知能说什么,他却抬起头来,自下而上仰视我:
“你要拒绝我吗?”他问道。
我忽然晕眩了一秒。这样近距离的俯视下,他的容颜简直蛊惑人心,秋日下午慵懒的日光透过大落地窗,映亮他线条立体的脸孔,那一双绿眼睛几乎能把人吸进去。我神智仿佛飘了起来,抵抗的声音不觉低了,变成喃喃之语:“这……这个……只是我……”
他对我的软化并不意外,就好像他知道自己相貌能做到什么,且毫不在意去利用这一优势。他绿眸隐隐闪动,声音更加低柔,配合他的容颜,简直令人沉沦不可自拔:“你不喜欢我吗,我的主人?”
我就像被蛛网缠住的蝴蝶,翩软无力的还想挣扎:“我……我……”
他站起身来,我的视线追随着他自下而上,直到他挺拔的身影足以将我笼罩,现在我俩的距离太近了,这分明违背礼仪,可我居然心驰神迷到毫无察觉。他那完美的唇柔化了线条分明的脸孔,令他显得温润无害,诱人接近:“没关系,所有人都会喜欢我的。”他轻道:“男人,女人,都会喜欢我的。”
我的脑袋当机,并未全然捕捉到这句话,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傻傻的问:“什……你说什么?”
那句话却如一丝轻风拂走,再也无从捕捉。他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让隐约的暧昧消失无形。再开口,话题已经被转移开了:
“我今天来求见大人,是想求一个恩典。” 他恢復了一开始的恭敬,说:“两天后就是骑士竞技决赛,请你赏赐我这个荣幸,前往狮心斗技场观赛,让我在上场之前,可以得到你的祝福。”
骑士竞技?
这个词成功的将我的思绪拐走了。在这个时代,骑士竞技可是能掀起全民疯狂的赛事,上至王孙贵族,下至贫民乞丐,都对观看高贵的骑士们以血肉相争无比热衷。人类啊,自古至今,趣味中总有血腥的一席之地,哪怕在千年之后,依然如此。我经历过摩登时代的光怪陆离,对这种残酷的娱乐自然兴趣缺缺。几年前曾因雷昂的参赛,我去观看过一次,直接被吓到,从此再也不去,也哭着闹着不让雷昂再参赛了。
在我的印象里,路加因为其俊美和高洁,比起骑士,倒更像个学者。直到他提起这竞赛,我才意识到他是个战士。既然他能走上决赛场,必然战技高超,什么我的祝福保佑他获胜,不过是骑士小说中常见的漂亮话。而我自然也是不想去观赏人命相搏,予以取乐的。
“抱歉,我……”我斟酌言辞,低声说:“我目前的处境,不适合在这样的场合露面。”
我在提醒他。我是丑闻缠身、女官任期还未到就被赶出宫廷的人。至今仍有不少人落井下石,在背后视我为笑柄。我在提醒他关于我的那些流言,像他这样高尚的骑士,根本不该和我有什么交集。至于向我效忠,尊我为他的女士,就更加愚蠢了,还是立即跟我撇清关系的好。
他一直看着我,随着我的回绝,他的绿眼睛颜色微微变黯了。
“大人,你知道吗?我没有父母,没有妻儿,没有亲人。”他顿一会儿,道:“当我走上那竞技场时,我孑然一身。没有人会祝福我,记挂我。若我倒下,也不会有人收殓我,悼念我。”
他的语调很淡,仿佛说的是别人似的,而我心中一紧,莫名的担忧和负疚泛了起来。不知怎么,我就变成了遗弃他的恶人,看着他那绝美的脸庞露出落寞,我的心就好像塌了一半,刚下定的决心又全消融无踪,多一个拒绝的词都吐不出来。
我犹自在负罪感中挣扎,而他在我的沉默与败退前,并未乘势追击。他衝我行礼,柔声道:“我会向神祈求,期待你能回心转意。那么,不敢再打扰大人,我告辞了。”
说着,他便转身离开,如同的他的到来一般干脆果断,无半点拖泥带水。隻留下我在午后的起居室中,望着他消失的门口发呆。
我明知道不能再和他多纠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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