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则照常上完一堂课,渡过初始的试探,学生们对于这位严肃的年轻教授,现在大都不敢轻亵,抱持远观及尊敬的态度,哪怕听到校园八卦流言,也没有胆子当面求证。
这男人只要轻飘飘的抬眸,面无表情的落下一句,”有空问我的私事,是不是报告太少?”
一群人跑得跟飞一样快。
但显然今天的夏副教授心情好的很,怎么看呢,瞧他惯来冷肃的神色柔和不少,瞧他嘴角微微拉弧,瞧他没临时点人答题,没出言削人。
整节课的课堂气氛随之变得轻松愉悦。
夏则低头翻着书页,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眼尖的学生立即发现他无名指间的戒指。
“夏老师……”有个女学生划拳输了,被指派出来当代表,她怯怯地举手开口,”能提个问题吗?“
翻看腕表,离下课时间不到五分钟,夏则合上原文书,两手搭在讲台沿,站姿闲适而放松。
“你说。”
“那那那个……老师,你手上突然戴了戒指,是好事近了吗?“
“戒指?“夏则垂眸瞥过一眼左手。
抬起头,黑眸扫过一圈,”是,我要结婚了。”
哗,整席学生炸开了锅,不知道是被这消息惊吓到,还是被夏老师的坦然吓到。
“老师,恭喜你,想问问,师母是…”
“我隻澄清这么一次。”夏则笑了笑,亲口掷下一颗核弹,”听说学校最近有些流言,我隻想说,流言错了,一开始其实是我追的她。”
哇塞,我的妈妈咪,最为低调而不外露的夏副教授,竟然公开虐狗。
学生们七嘴八舌,难得逮到夏副教授,他们提出一堆问题,巴不得扒个精光。
怎么认识的啊?何时交往的啊?
“我们先是邻居,再是朋友,与师生无关,也与我的师德无关。”下课钟响,夏则将书本收进包里,”好了,都散吧。”
……
徐梨不知道夏则的一番论言,倒是意外碰见准备离开的张楚楚,她车停在教学楼下,正弯腰将杂物纸箱放进后车厢。
啪一声,她关上车厢。
车上驾驶座似乎还有另一个人,但车窗过暗,徐梨瞧不清男女。
张楚楚支手搭在车门,似笑非笑地瞅着。
“你是来送我的吗?“
“一路顺风。”徐梨不知要说什么,只能捎言祝福。
“你们的照片是我给出去的。”张楚楚突然自白起来,”我以为能逼得你们分开,就算不能,使个绊子也是不错,倒没料到夏则能顺瓜抓到把柄,逼学校解聘我,没有对外说明原因,算是他个人对我最大的仁慈。”
徐梨语塞,难以置信的问,“你就不怕害到夏老师吗?你如果真心爱他,又怎么会舍得让他难受?“
“所以,我不是输了吗?“
张楚楚自嘲地撇笑,”没想到他竟然敢承认你们的关系。”
“什么意思?“
“夏则对学校承认了,他甚至指明,他可以离开学校,但是,怎么可能呢?”张楚楚冷哼,”不谈夏则本身,他们夏家涉略教育界有多深,又有谁敢得罪呢。”
“你不是输给我,你是输给你自己。”徐梨说。
她带着小小的私心,亮了亮手中的戒指,”夏则不是战利品,他以后只会是我的男人。”
张楚楚先是惊愕,表情忽地变得扭曲,”你们要结婚了?“
纵然炫耀的行为有些幼稚,但徐梨就是见不得有人故意伤害夏则。
一点也不成。
“是的,我和夏则会很幸福,希望,你也能找到你的幸福。”
徐梨背过身。
天际一片明灿。
……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 "
--张爱玲
徐梨喜欢春天,俩决定先领证,延后到花开时再补办婚礼。
夏则的姐姐是婚纱设计师,接到远洋电话时,毫无矜持的尖叫两声,又抱着身边的男人吼,后来才镇定的回说,你个臭小子,说好了,弟妹的婚纱肯定我来设计,等我,我要带一套比萧家小姐更精致更漂亮的婚纱回来。
老太太的反应就出奇镇定,但夏则知道,那不过只是刚开始,果不然,隔了一天,电话开始频繁轰炸。
老太太不担心儿子的眼光,隻担心自个儿家失礼,不仅骚扰夏则,连带骚扰徐梨。
徐梨没见到人,一开始有些担心这样的先斩后奏,但老太太却出乎意料地和蔼和可爱。
至于徐梨自己家,徐梨电话提到先领证的事,徐爸爸隻淡淡说了句,”好,爸见过这人,教育人士,挺好。”
“小梨啊。”阿姨把电话抢了过来,”你爸可能不懂,要准备什么,你同阿姨说,阿姨肯定给你操办齐全。
领证的这一日,c市凝起白霜,冬阳笼罩整片大地,微细的霜花冰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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