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一段时间,房间里没有任何人说话。
铁心也回去休息了。
寝房里里外外,静悄悄的,只有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无涯才坐了起来,看着窗旁那道修长的身影。
“我欠了她。”
“跟你有什么关系?”
“母债子还,天经地义。”风无涯靠在床边,目光落在不知名的角落。
“虽然龙曦月不是我母妃害死,可却也与母妃脱不了关系,这辈子,我母子俩都亏欠了她,永远换不清。”
床边的人回头,盯着他在黑夜中,依旧轮廓清晰的脸:“你待如何?”
“还没想好,但总得为她做点什么。”
风无涯不是个悲观的人,更不会自怨自艾,做这种无病呻吟的事。
他迎上风四的目光,淡然一笑:“你打算几时才让她知道你的身份?”
“她忘了过去一切,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
风四收回目光,回头,看着他:“她说过,你养好身子,便是对她最大的帮助,不要胡乱折腾,安心等她回来便是。”
他要走了。
风无涯看着空荡荡的寝房,心头百般滋味。
很久很久之前,他无意中听到母妃在忏悔,忏悔的对象,是龙曦月。
母妃问画像中的人,是不是因为她从前作孽太多,儿子才会替她受罪?
她虔心拜佛,拜祭龙曦月,就是为了给自己赎罪,为了,可以让儿子多几分福分。
自从知道风无涯的病之后,十几年来,瑜妃无时无刻,不在后悔。
她相信,是自己的错,才会给无涯带来厄运。
那年,年少的风无涯听到这件事,急得要与她划清界限。
最后,是瑜妃答应了,一辈子都不会再犯错,才得到了他的原谅。
随着自己的岁数渐渐增长,风无涯也长大了,也开始懂得,去体谅母亲。
人谁无过?
只要母妃潜心悔过,他也可以原谅她。
但,龙曦月不可以,龙曦月的女儿,更加不能。
当年若不是母亲,龙曦月未必会死。
阿漓是不会原谅母亲的。
他也不想利用自己的关系,让阿漓心软,让她为难。
欠阿漓的,一定要还。
不管是母妃还是他,都一样。
……那夜,楚千漓有些心绪不宁。
辗转难眠,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她就醒来了。
仔细再研究了下魏琼给她的地形图,她立即收拾好东西,出门。
伏宁早就给她准备好了点心,以及路上的干粮。
“我说过了,这东西我不缺,以后不用那么麻烦。”
楚千漓心里还是暖暖的,有人真心对待自己,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事。
“大哥早早出门了,他等不到你醒来,不过,大哥有几句话,希望我可以叮嘱你。”
伏宁温言道:“大哥让你,务必要小心。”
“我知道。”楚千漓将装着点心的布袋拎了起来,边走向马儿,边吃。
伏宁追了过去:“姑娘,你出门,从来不带包袱。”
“我自有办法。”有些秘密,很难瞒得住身边的人,不过,她现在不想解释。
“反正我不会缺东西用,不用担心。还有……”
上马之后,楚千漓回头,看了眼风无涯寝房的方向。
“照顾好无涯,告诉他我会尽快回来,让他在王府等我。”
昨夜风无涯睡得太晚,现在天还没有亮,她想让他到睡一会。
伏宁点了点头。
楚千漓吃完几个茶点,再喝了两杯水,立即一扯缰绳,从王府后院策马离开。
后院出去没多久,便是定亲王其中一个小小的军营。
定亲王的军营之后,隔不了多远,便是魏琼的军营。
两个军营,和城外的军营之间,有一条互通的路。
也就是说,楚千漓只要拿着魏琼的令牌,不需要通过城门,都可以从这条特殊的路离开龙城。
楚千漓拿着令牌,很快就从这条特殊的路径出了城。
之后,一路朝琅琊峰赶去,中途没有休息过片刻。
直到傍晚时分。
这里离琅琊峰,已经很近了。
若是连夜赶路,过完今夜就能到。
不过,琅琊峰上,守卫森严,要是今夜耗费了所有的精力在赶路这件事上,明天到了琅琊峰,她未必有力气应付那些守卫的人。
最后,还是找了一处安静的山头,停了下来。
楚千漓买了简易帐篷,搭建了之后,再买了点硫磺,撒在周围。
确定夜里不会有蛇虫鼠蚁来冒犯之后,她躲在帐篷里头,开始自己的晚餐。
赶了一天的路,真的好累。
没多久,她就昏昏沉沉睡着了。
直到,铃声响起。
那是她放在帐篷周围树上树下的铃铛, 用细线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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