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盼回到座位后,基本上客人已经到齐了,主持人已经开始主持嘉宾致辞环节。
不过,彭京和付攸中间有个空位却始终没有人。
她和项棣都是是被邀请过来的,不大清楚来访者有谁。
没想这么多,姜盼示意站在桌边服务的侍应生为她倒杯酒,接过那只高脚杯,她抬起头,注视着台上正动情发言的基金会某理事。
琥珀色的酒液在水晶杯中摇晃,她小口小口抿着,余光中,那个空位迟到的客人终于来了,她转头一望,那个人和付平正打完招呼,也转过头来。
那是一个非常好看的年轻男人,眉眼清冽,好像一汪美丽的深潭,要把人直直吸进去。
两人视线一对,仿佛宇宙中两个天体相撞,一切都被碾碎,飘散在虚无的真空。
她的手忽然泄了力,不,或许是整个人都泄了力,摇摇欲坠,快要被摧毁。手中握着的高脚杯往旁一倒,发出一声激越的脆响。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她强作镇定的脸上,而那个男人他只是随意瞥了她一眼,又移开视线。
姜盼弯下腰,准备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项棣握住她待要放下的手,轻声道:我来吧,扎到手就不好了。
她收回手,看着他,表情有些不知所措,好。
项棣垂下眼,一片片捡着,人见不着的地方,他的脸被阴影覆盖,显得几分阴沉。
林月洲为什么会来?
付攸头一回见到她如此失态,还打碎了玻璃杯,遂叫侍应生过来处理。
那侍应生跑去拿扫把过来,他快要到桌前的时候,项棣在桌下拈起一枚碎片,毫不犹疑地往自己手指上一刮。
这个角度,没有人能发现是他自己弄的。
血液顷刻间从伤口溢出,缓缓从他的手指上流下,流到手腕。
侍应生已经到了桌前,看见他手上出了血,忙道:先生,您的手出血了。
姜盼闻言看向他的手,这才从方才的恍惚中惊醒过来,全部注意力都转移到了项棣的身上。
她从桌上抽了几张纸,给他擦拭着手上的血,低低道:怎么受伤了?
不小心弄到的,不碍事。
付平也没想到在自己筹办的晚宴上发生这码子事,皱着眉头又叫一个侍应生去拿药箱。
付攸偏头看着他们夫妻二人,姜盼小心翼翼用医用棉给他吸着伤口周围的血,项棣低着头看她,眉目间是掩不住的温柔。
他的心又被针扎了一下,回过头来,看见彭京和林月洲也望着他们二人。
但是神色漠然,如隔岸观火。
彭京道:姜总和项检察官好恩爱啊,林先生,你说是不是?
她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在场的人都能听见,姜盼一顿,又继续低头处理伤口。
林月洲回过神来,微笑着回答:是,很恩爱。
等料理完这起突发事件,付平出言关心道:项检察官没事吧?
没事。项棣偏头望了一眼姜盼,接着道:我在家里不小心受伤,也是姜盼帮我处理的。
彭京笑道:我记得以前读大学的时候,姜盼还带过一只经常在我们院溜达的猫去兽医院呢。
付平道:没想到姜总还有这样的一面。
姜盼已经收拾好情绪,心神已定,笑了笑没有说话。
付平忽然想起还没有把林月洲介绍给姜盼和项棣,于是扬起手对着林月洲,看着姜盼道:姜总,项检察官,这位是林月洲先生,我们京城最有名的艺术中心在他的名下,慈善拍卖环节大部分拍卖品都是他提供的。
林月洲礼貌地一笑:我和姜总之前认识。
付平没想到还有这一茬,几分惊异:姜总,真的吗?
姜盼点点头:我们都是T大的,但不在一个院,我记得,林先生好像是在美院。她望向林月洲:是吗?
刚才她对他只是匆匆一瞥,现在是看清楚了,隔着悠悠的岁月,他和以前还是一样,干净又明丽,不过沉稳世故许多,不再有少年时特有的那种纯真。
人总是会变的。
她也一样。
林月洲迎上她的眼神,回道:是,姜总记性真好。他淡淡道:我以为姜总不记得有我这么一个人。
怎么会?她恍然笑笑。
更衣室。
姜盼脱下那条令人行动不便的鱼尾裙,换上了一条吊带白裙,耳下的蓝宝石耳环也取下,放到桌上。
项棣在一旁看着她换,开口道:等下的舞会你想去吗?我们要不要先走?
她对镜解开头上的发髻,长长的卷发披散下来,弯曲的弧度很妩媚。
为什么不去?
那就去。他走上前来,站在她背后,从身后抱上来,微凉的下颌埋在她的肩上。
两人在镜中对视,神色皆几分压抑,她握住了他放到了自己腰上的手,冷酷的视线像是要穿透他,看破他心中所思所想,看到两人遥远的过去。
那天晚上,她对林月洲提出分手。在那间破旧的出租屋里,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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