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停车的地方是个工厂,看起来荒废很久了。
陈大摸摸光秃秃的脑壳,有些心虚:铮哥,临时找的。
他又补上我先进去收拾。
秦铮皱着眉,不耐烦地开了车门。
他倚在车门边,见那位大小姐仍呆愣愣地坐在那儿,当即扬着眉:怎么,要我请你?
大小姐一声不吭地下来,因为没注意地上的石子还踉跄了一下。
秦铮有些头痛,他就说,好端端地绑什么女人,真是不嫌麻烦的。
没等他说话,桑若已经往前走了。
秦铮关了门,手插在裤兜里跟在她后头。
即使陈大收拾了一番,这地方也是破旧得可怜,灰尘大得能呛死人。
秦铮太阳穴突突地跳,冷眼扫过去,陈大已经转过身做饭去了。
他倒是准备地齐全,锅炉都搬过来了。
秦铮坐在一个废弃地油漆桶上,手上点了打火机正要抽烟,便见桑若仍旧站着,黑色的大眼睛正盯着他看。
他有些无奈,只得收了抽烟的手,想这大小姐看着像未成年,还是别给她吸二手烟得了。
又随手拖了另一个油漆桶过来,随口说:坐。
小姑娘倔强得很,偏不坐下,已经垂下眼盯着脚下的石子去了。
秦铮冷哼一声,当他是什么大善人呢,不坐就不坐,累的又不是他。
等陈大做好饭给两人端过来,看见她仍旧站着,带了点吃惊:铮哥,你咋不让人坐着?
秦铮磨了磨牙:她不坐老子求着她坐啊?
陈大怂得缩了缩脖子,给人拿了碗饭,这回倒是接了。
她那十根指头跟葱段似的,又白又嫩,指甲是淡粉色的,呈现椭圆的形状。
右手拿了筷子,正矜持地往嘴里送,可惜这份优雅维持得没超过三秒,一小团饭已经落在了地上。
陈大有些懵,见她又重复夹饭的动作,然后饭又吧唧摔到地上,看得他直可惜粮食。
秦铮懒懒地抬眼,寻思着她是找事,冷着声:故意的?
桑若垂着头没理他,还是无力地夹着筷子。
他脾气向来暴躁,正要站起身,陈大便拦住了他:铮哥,她看着像不会用。
秦铮气笑:不会用不知道扒饭啊?
他们从小是苦过来的,别说饭了,粥里带点米都吃得津津有味的。骤然看到金贵的大小姐丢饭团,可不就觉得在给他下马威吗。
秦铮抽了她手中的泡沫饭盒,放在原本让她坐的油漆桶上,阴着脸:不吃就饿着。
桑若的手顿了下,然后才垂到身侧,转过身背对着他们。
无端的,秦铮从她的背影里看出了一丝委屈。
他顶了顶上颚,扭头对陈大说:你去找找有没有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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