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管家和罗婶却被「离婚」两个字炸得半晌无法回神。
他们一度认为,谁家夫妻都能离婚,但司俊风和祁雪纯绝对不会。
「我觉得,我应该去医院看看夫人。」罗婶说道。
「我也应该去找一找老太爷。」管家点头。
于是两人分头行动。
回来之后,两人谁也没说话,默默的收拾行李,离开了这个工作了好几年的地方。
司总和夫人这个婚是离定了,谁说话也不好使。
管家和罗婶将行李搬上车,同乘一辆车离去。
别墅内外渐渐安静下来,直至没了一点动静,巨大的夜空低垂在别墅一角,星光寂寞的闪烁。
司俊风坐在一辆车里,远远的看着这栋他曾精心挑选的别墅,黑沉的眸子波涛涌动,彷佛身陷一阵洪流中挣扎。
片刻,他失神讥笑,笑话自己竟然有过在这栋房子里,过完圆满一生的念头。
他这样的人,用什么来交换圆满的一生。
从他十一岁那年,在异国某座山下拿起枪的那一剎那,他的结局早已写好。
无尽的孤独,无法预知的死亡期限,只能永远藏在心底深处的真相……
他回到临时落脚的公寓,疲惫的在沙发上坐下。
「司总,你怎么了?」谌子心迎上来,「你的脸色很不好看。」
腾一站在旁边,没打扰两人说话。
「你可以走了,」司俊风瞥了谌子心一眼,「谌总会得到他想要的项目。」
「谢谢司总,」谌子心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司总,我可以留下来照顾你吗,我看你很需要人照顾。」
腾一暗汗,你当我是空气?
「不可以。」司俊风淡然但坚定的拒绝,然后闭上双眼,不想再多说。
谌子心脸颊一红,纵然还有很多话要说,也被他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吓退。
她默默的转身离去。
腾一给司俊风送上一杯温水,「司总,你打算哪天出发?」
司俊风刚要说话,一股温热的液体瞬间从鼻孔中滚落。
腾一赶紧递上纸巾,忧心忡忡:「司总,明天我们就出发吧!」
司俊风倒是不慌不忙,用纸巾抹了鼻血,淡声说道:「等一个星期。」
说完,他半靠在沙发扶手上,双臂迭抱,轻轻闭上双眼。
腾一心头轻嘆,他还是放心不下太太,想要看着太太安顿下来才肯走吧。
隔天,腾一往别墅去了一趟,回来后却不知怎么彙报。
「她搬进去了?」司俊风问。
腾一点头。
「谁在照顾她?」司俊风接着问,「云楼,还是祁家的人?」
「云楼。」腾一回答。
司俊风看着他,一言不发,目光像探照灯直指他内心深处。
腾一败下阵来,说出想藏的话,「祁家人没来,和云楼一起住进别墅的,是莱昂。」
司俊风眸光一怔,脸色顿时沉得可怕。
腾一的心臟「咚咚」直跳,唯恐司俊风这会儿下一个命令,让他带人收拾莱昂。
然而片刻之后,司俊风脸上的冷沉散去,又恢復了淡然,「明天你继续盯着,确保她没事。」
腾一点头,心里暗自嘆息,司总大概是在学着习惯吧。
以后这样的时候多着呢。
第二天他整理房间的时候,发现沙发破了一个洞,像是人用手指头硬生生掐出来的,想一想,昨天坐在这里的,正是司俊风……
连着三天,腾一对司俊风的彙报都是,「夫人在家里养着没出来,新来的一个祁家的保姆,在屋里屋外照料着。」
第一天,司俊风没说什么。
第二天,司俊风没说什么。
第三天,他问:「她将我已经签字的离婚协议书拿去走法律程序了?」
腾一微愣,怎么司总你很着急吗?
「我马上跟进这件事。」腾一快速离去。
此刻的祁雪纯,已经到了j国,某脑科医学研究中心。
韩目棠说了,在j国类似手术是合法的,路子当初但凡愿意多挪动一下,也不至于现在仍被调查组调查。
祁雪纯想,路医生不只是热衷名利,可能更想在那片国土上完成自己的研究。
两者意义是不一样的。
祁雪纯已经完全看不见了,白天时双眼还能感觉到一片亮光,人走到她面前,只是一团黑影。
至于晚上,眼前就是一片漆黑,开灯也没用。
「如果手术成功的话,」云楼问,「她的视力也能恢復吗?」
「从理论上来说是可以的。」韩目棠保守的回答。
祁雪纯就该告诉云楼什么都不要问,在韩目棠这里,什么都是不确定,从理论上来说,没有人能肯定之类的回答。
「云楼,」她心里还惦记着一件事,「你把我的离婚协议书寄给阳律师,让他走个法律流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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