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如此的咳喘声,在暹毅迟韶过来之际才强自压製一分,暹木亚玲将视线投在暹毅迟韶的面上,他过来后没有多言一句话,只是就凝视着她,可暹木亚玲知,她的小皇叔怒及。
“小…皇…叔…”
拉下容枫再次去擦她嘴角血色的手,暹木亚玲望着暹毅迟韶,本就被药物折磨苍白虚弱的容颜,在澹梁皇一刀一掌之下,更显现了死灰之色,可此刻暹木亚玲的目光坚定无悔,对她再一次的这么任性所为,即便小皇叔怒及,她也会这么做。
“这…这是长乐…长乐第二次任性,也是…也是最后一次,小皇叔,长乐…长乐有负小皇叔经年教诲。”
艰难的话,混合着又咳出口的血色,腹部伤口更血流不止,让暹毅迟韶垂着的双手咯嘣,捏出条条青蔓,更有一二根青筋从他鬓角显现。
“暹…木…亚…玲…”
如此再直唤暹木亚玲之名,暹毅迟韶内心之怒及,让胸膛高低起伏。
“咳…咳咳咳…”
再咳喘,暹木亚玲口中和腹部又溢出血色。
暹毅迟韶瞧着,心中怒及终是消无,视线投向苏娆的那边,内里生出一抹焦急,请苏娆出手相救暹木亚玲。
没救的…
苏娆却是摇头一下,不用诊脉她也知晓,澹梁皇的一刀加一掌已然碎了暹木亚玲的内腹心脉,回天乏术。
容枫更加慌乱,他也大喊传太医,想抱起暹木亚玲找太医,被暹木亚玲阻止,她此来刺杀,没想能活着。
“表哥,不用…不用了,玲儿不想…不想落得和父皇一样…一样下场。”
与其被药瘾折磨而亡,与其与表哥从此为杀父仇敌,她…她宁可就这么死亡,至少她…她是死在了表哥的怀中。
“只是…只是往后就要苦了表哥一人了,表哥定要好好的…好好的…”
每说一个字,就牵动腹部的伤口溢出来血色,暹木亚玲也就隻支撑了这片刻时,死了,死在了容枫的怀中。
未曾说完这最后一句不舍,她闭上了眼,想要去抚摸容枫的脸庞抚掉他眼角悬挂的泪滴,未曾有做到,手刚触碰容枫的脸,便无力的落下。
眼角也有一滴泪色滑落,这是她对容枫的眷恋不舍,更对小皇叔的浓浓歉疚,她任性的独留爱她的两个男人在世,只能看着她这么死亡。
“玲…儿…”
嘶喊声。
歇斯底里。
容枫紧紧抱住了暹木亚玲,目光却转向他的父皇和母后,觉得陌生。
容枫虽不知诸暹卫皇之死与他的父皇和母后也有关,可隻暹木亚玲刺杀澹梁皇,容枫就明白,也知道了。
因为容枫了解暹木亚玲,暹木亚玲绝不会无故刺杀他的父皇和母后。
“为什么?”
此一声质问,低喃声音,他的心中困顿了。
“为什么连玲儿都不放过。”
他只是想努力很努力的将自己的双亲从漩涡里拉出,不要一错再错了,可到此刻,才感觉他只有无力。
满心无力。
原来他不止救不了父母,救不了家国,他连他心爱的玲儿都没有护住。
他想要护澹梁百姓安稳,却阻止不了荣华郡主想报仇,他想要救他的父皇母后,到头来才发现,他所认识的父皇母后皆是这么的陌生可怕。
母后为保下一个心思不正的丁老,可以不惜以自己安康逼迫他妥协,为自己的荣华可以占据她人的人生,这样的母后如何能是父皇曾娶回的那位圣洁出尘的云琅诸侯国郡主。
他的父皇,更是与心思不正的丁老经年密谋,不惜以澹梁士兵之生命以搏,以阴毒丹药强行提升将士的身体力量,为他们的私利野心搏斗,而今更是想杀光满朝文武重臣。
而他,皇后的长子,澹梁国的储君,嫡出之子,原不过只是霸占了皇弟一切的私生庶子,包括他的母后,几十年的荣宠尊贵皆不过是抢来的。
眼中的泪,彻底晕染了容枫的双眸,再不曾有半点的朝气,瞧着怀中闭目的爱人,死在他父皇的手中,瞧着这血染的忠嘉殿,已满目疮痍。
再瞧着苏娆和云霁,比之澹梁皇夫妇因为暹木亚玲之亡而狠蹙的眉,苏娆和云霁这些与暹木亚玲而言毫无关系的外人,都沉默了一息容颜。
而他的父皇和母后,更多却是因玲儿的出现,打乱了他们的计划筹谋。
这一刻,容枫觉得很困顿,他很困顿,他该怎么做?他还能怎么做?
眼眶内充斥满的泪水,遮蔽的容枫再也看不清了他父皇和母后的容颜。
母后面上其实也有生变着,想要起身过来,却被他的父皇捏住着手腕拉着继续沉稳坐好,他澹梁国储君,克己复礼,卑以自牧,隻为一女子就失了澹梁体统,那他不配做澹梁储君,更不配为他容恪的儿子。
殿内一息静谧,因暹木亚玲之死,让交战的双方各自退守了左右两边。
殿外的交战,在殿内停歇之后也停下,也各种分开了两侧,警惕防守。
夜,已过半,燃燃的烛火早已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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