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微风,随着阳晖跃上至斜空之际,内城中那又发酵之事已然愈烈。
此刻刑部,阴森的却隻觉浑身只有冷风飕飕的牢狱内,被抓来的吴阳已满身伤痕,更有滚烫烙铁让他的皮肉发出滋啦滋啦之声,似已被烤熟。
见得吴阳因承受不住此刑而再次昏厥,亲自至牢狱中审问的澹梁皇,方摆手让刑狱判官停手,一瓢掺杂着粗盐的冷水直接泼洒在伤口上。
“唔……”
吴阳再次被疼醒,这蚀入骨髓般的钻心疼痛,如同万千蚂蚁一同啃食。
血色,顺着唇角流出,满头大汗,沾染汗水的发丝贴了那张瞧来也不过弱冠之年的容颜上,碎碎乱发遮挡住的那双眸子,内里却有股狠劲。
澹梁皇瞧着,那双柔情的丹凤眼内此时却只有浓浓阴霭,气息更阴霾。
“寡人当初瞧上的就是你这股狠劲,寡人予你富贵,将你从贱民窝里带出,让你陪同在太子身旁成长,更以弱冠之龄就让你居车骑将军一职。”
说及此话,澹梁皇突兀前至吴阳的身前,一把狠狠捏住了吴阳的脖颈。
眸底所生的阴霭,似戾气般能碾碎吴阳。
“为何背叛寡人,你可是前朝余孽?”
此一声戾问,手劲之大让吴阳一时难以呼吸,可他却还是费力的吐出来一句虚弱:陛下待末将恩同再造,末将对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陛下,且让老叟来,莫让这叛徒的污血,浊了陛下的尊眸。”
吴阳之嘴硬,事实都已摆在眼前,还不承认。
他所研製神丹,日日以药鼠试药,只要神丹气味显出,绝无可能追踪错。
丁老也走上前,拐杖上缠绕着一条与云皇后那条花斑毒蛇一样的花斑毒蛇,只是这一条毒蛇更加粗壮些。
毒蛇嘶嘶的吐着蛇信子,碧绿色蛇眼更阴毒的直勾勾盯着它的猎物,只要丁老一声令下,就会扑上去。
“再如何嘴硬之人,只要被咬上一口,当毒液侵入心肺,七窍流血…”
“老…贼…”
吴阳心中骇然,眸子四周骤然渲染上一层赤色,瞧去丁老,心中浓生炽怒,让他的眼睛瞧来已目眦尽裂。
“陛…下…”
当澹梁皇刚松开了捏着吴阳脖颈的手,吴阳顾不得周身那蚀骨般疼痛。
猛咳两声。
急言道:
“此老贼阴险恶毒,他如此诬蔑末将,就为除尽陛下身旁忠心之臣,往后陛下唯有仰仗与他啊,陛下…”
“妄想挑拨离间,陛下岂是尔等可糊弄。”
丁老一点未曾因为吴阳之言而有心虚,他所为,本就一心为着陛下,他所追逐,从来与陛下无利益衝突。
手中的拐杖,溘然一动,淡淡一缕青烟自拐杖小口之内冒出,缠绕在拐杖上的花斑毒蛇,好似是被这缕烟激着,蓄势待发的毒蛇一下飞窜而至,蛇口大开,那锋利尖锐的毒牙,就要咬上去吴阳的脖颈之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柄官刀飞速而至,在毒蛇将要咬上去吴阳脖颈之时,刀刃刺穿蛇身,毒蛇当场成两节,极其惊险的救下了吴阳。
如此之变故只在一刹间,丁老都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看着他的宝贝就如此被杀了,他那双眼瞳突出的眸子一下子瞪大,似将眼瞳瞪出眼眶,拐杖也啪的愤磕地面,促怒间转身,见得来人,神情却一时僵滞。
“太子殿下不可硬闯啊!”
追着进来的御前总管,没有拦住了从来都和善对待奴才的太子殿下。
容枫直接闯进了刑部牢狱,他隻身一人而来,就见他的儿时伴读被如此折磨殆尽,更有为澹梁捧为活菩萨的丁老,竟携带那等阴毒毒物,而从来仁德的父皇就在一旁瞧着…
心间一时再觉沉闷,似是心口被憋住一口气,上不上却又下不下去,致使容枫发力的蜷捏了衣袂内那双手,才能让自己不露出这份异样。
对自己父皇而今所作所为以及他已知的所有真相,他做不到视若无睹。
“父皇,荣华郡主又闹事,云琅苏家五公子突然在风雅小居内出现,而今荣华郡主已在风雅小居闹起…”
闯入这刑部牢狱中,不等澹梁皇先怒,容枫先撩袍跪地,声色沉重。
因着昨夜京府衙门追踪还漏网的前朝余孽,追至花街柳城内风雅小居,发觉风雅小居竟亦是前朝余孽在皇城之内蜗居之所,遂,包围此地。
整整后半夜搜查,小居内的侍从和小厮皆被拿下审问,本一切顺利,却在今晨,不久前,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人,刚出现在刑部吏兵的视线中,便乱跑起来,还一边嚷嚷救命。
就那么凑巧间,荣华郡主嘴馋出来觅食,偏巧不巧逛到了花街柳城,瞧见整个巷道内外皆乃刑部吏兵,她刚不久被前朝余孽刺杀,而今她见着如此情形,怎能不去报当日仇。
结果她人尚未过去,远远听见那声声喊,救命之声,那声音,哪怕是相距有百米之距,她也不可能听错。
那是她五哥的声音。
荣华郡主之武功,那日在街间时众人就皆已领教见识,于是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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