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枫相送云老王爷前往主客司休憩,在刚踏出宫门后,云老王爷却停住脚步,让容枫莫再送,至此即可。
今日皇城之内那般生出乱,今城之中必定已是人心惶惶,容枫身为澹梁储君, 应当以民为重,他这边有主客司侍郎相送即可,无需他随着。
虽有澹梁皇之言,今日之事亲自过问,但容枫这个储君也该前往那地街间一遭,宽慰百姓,切莫让澹梁皇城因这场作乱而再生出来其他乱子。
于国不利。
云老王爷话落后,云伯便驾马车先驶离,容枫隻得停住脚步未曾再相送,只是他的目光,此时方才有些失了神的望去这渐渐消失视线内的马车。
其神色之间无波动,难以瞧出他此刻心中在想着什么,那夜他回去宫中后,他到底是怎么度过的后半夜,在那期间,是否发生了其他之事,无从得知,唯有他一人心间明。
瞧着须臾后,他迈动步履,走去了那街间,未曾再有向澹梁皇请示。
……
暴雨过后的夕阳,较之于往日夕阳,多出一抹唯美梦幻,旖旎天际。
腾云飞卷,晚霞灿艳,夕阳潋滟,洒下的金灿投照在气息愈发粗沉的路间那人儿身上, 却隻感觉他之周身冰冻三尺,艳阳亦难以消融冰色。
明明再乃艳阳下,可苏娆还是轻而易举感觉到周身一股冷冽似渗入她的皮肤之下,却隻叫她的心间疼着。
她只是心疼着了如此已能控制住自己杀戮心性从而强忍自己内心异常的男儿。
寒漠尘在拉苏娆大步离开容宫后,就这么徒步而走,只是这么走着。
一路之上,寂寥无人,街道两侧的商铺此刻还紧紧关闭着,街间空荡,他们两人就这么手拉手并肩而行。
这一路寒漠尘未曾有开口,苏娆便未曾有过问,直至走到那血色街间,寒漠尘他突兀停住脚步,凤眸,看向前面风中飘摇的丁家医馆旗号。
旗号之上还有些许被溅上去的血色,因为一场暴雨,血色晕染化开在旗面上,染红了本来乃白色的字。
其眸底,才再次生出来那嗜血杀戮,虽再次猩红他的眸, 却未曾再遮蔽他的心,让他再失去该有的理智。
就这么定定瞧着。
久久时,他才开口道出了一句沙哑:
“娆娆,他来了。”
这句话,听来是说给苏娆听的话,可其声音却又很小,隻觉自言自语。
“他不仅来了,且还和那恶魔那般翁婿有加,你可瞧着?我瞧的清楚。”
气息再次难以平和,寒漠尘的眼底,竟兀泛出一潋微光,水色微光,就渲染在他的眼睑四周,水光滢滢。
“娆娆,我不想见他,我不要见他,可他为什么来了,他为何要来…”
又此声低沉。
内心对自己未曾有做到母后要求而产生的自我抗拒,让寒漠尘的眸子,在这一息之间又生出来那溟蒙之色。
就这么转变,再次无须昏厥的交换了人格,寒漠尘自己又躲避起来。
他答应过母后,绝不会让外祖父和外祖母前来这里,来见他们的女儿。
本已通明的视线,也毫无征兆的再次晕染上氤氲,四周鳞次栉比的楼阁在他的眼眸内也再次化为那虚无,唯有身旁陪伴的女儿家依旧清晰。
哪怕视线又溟蒙,更为眼中所暗含的那潋水色渲染,可他就是看的清楚。
苏娆眸子里倒映出的寒漠尘的身影,掩藏在深处对寒漠尘的浓浓担忧,她心中真切的心疼,心疼寒漠尘。
这样被人放在心上的惦记,就只是把寒漠尘放在心上,放在心上疼惜。
本交握的双手突兀一拽,醒来的云霁将苏娆环入了自己怀内,渐渐平缓粗沉的气息,让内心黑暗也平和。
“娆娆,第一次,云霁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的内心,如此真切感觉,让云霁才知,云霁的内心有多蚀恨,哪怕将之千刀万剐,抽筋拆骨,亦难消云霁心中仇,难以消除了这经年累月的恨,蚀入骨髓之中。”
这一次,未曾再有断片的空白之感,云霁很清晰的感受到寒漠尘此刻内心的蚀恨,更对云老王爷前来的抗拒,抗拒云老王爷出现在这澹梁。
因心中的抗拒,也因云老王爷多年来对只是寒漠尘的他亦真心疼爱,这让他此刻又仓皇失措,无助彷徨。
所以选择躲避,不见,便可以不知外祖父来了,便可以做到母后对他的要求,他会亲手摧毁了那些恶魔。
这样子的云霁,隻让苏娆更加心疼。
可在此刻,她的心中也再生出一丝担忧。
“云霁,你是云霁,你是能做到完全理智的云霁,有些话我不能对寒漠尘来说,但是现在我想要对你说。”
苏娆亦环抱云霁,只是此刻她并没有如多次宽慰寒漠尘时说那些话。
恨,那就去报仇,去消心中的恨。
脑袋枕在云霁的心口位置,苏娆她对云霁说出了她的心态,至而今时的心态。
从最初的恨不能食其肉,啃其骨,至而今方清明,恨,只会让仇者快,亲者痛,除此外再无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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