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晖,金灿绚烂,伴随着那一道刀光反射,自那俊秀的少年郎衣袂之内而出,其匕刃直逼苏娆腹部。
带出腾腾杀意。
眼见着隻一寸之距匕刃就可刺入苏娆腹部,染红她本就艳红的衣裙,就在这刹那间, 苏娆脚尖一点后退,同时,掌风带出内力,一招反击。
这少年郎偷袭未成功,反被苏娆这反手一招,他当即缩手, 收回匕首闪身一躲, 避开了苏娆这一记招,只是他的脚步还在后退两步后才稳住身形,随后,握拿匕首的那隻手臂快速横至眼前,遮挡了鼻梁以下。
目光犀利。
很显然,此人乃专业的刺客杀手,因为只有那种专业的暗杀刺客杀手,在接招后会习惯性做出遮挡面部的动作,这是常年暗杀所留的习惯。
“这…这…杀…杀人了…”
如此一刹意外之变,隻让那些本来还义愤填膺的其他澹梁百姓一时间个个被惊吓的慌慌后退,惊恐万状。
有不慎者,一下栽倒,因腿软发麻而爬了好几下,才爬起慌张逃开。
拥堵的街上,就这一时,又空出了这一方空地,因而明显了苏娆与那少年郎之间的独自对立,电光火石。
街间不远处,那走水的庭院间还烟雾缭绕, 此时却已无一人再去关注,就连本救火的京府衙门,也在这一时间整齐步伐奔至此,只在一息之间,将那些恐慌的百姓们皆护离。
“哪来的刺客,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刺。”
京府衙门的京府卫更如此一言呵,直接命人将此一地街道团团包围,包括裴良和那些禁军在内,自然就包括苏娆这云琅使臣和她的贴身侍卫,一同被‘护’在了这片空街上。
“原是以此地布局。”
此一语喃,银黑面具之下那双细长凤眸,瞧去裴良身上一眼,见裴良蹙眉表情,知裴良并不知此间事。
又望去了那位禁军统领一眼目光,却正巧撞着禁军统领与那位京府卫以及那位少年郎,此三人之间在这一息之时目光空中交汇,瞬间即敛。
隻瞧着这两眼,云霁心中已然明了, 这一场刺杀必乃澹梁皇在昨夜丹药被盗之后, 临时所做的安排部署。
以一场大火燃庭院,若他们同昨夜盗药之人有关, 那么当瞧见庭院出事,他们必定会因此而心有分神,此时若刺客行刺,极大可能会得手。
若他们与盗药之人无关,来到此街上,瞧见那等大火,必然再难以前行,而以苏娆在澹梁皇认知中的性子,逍遥楼楼主诡谲叵测的心思,她必定会想要插手一脚,添堵一番。
如此一来,刺客出手,若成功最好,就算失败,随后还有京府衙门。
这一切事端布局,无论最后结果如何,都不会有损了他澹梁皇的声望。
这就是容恪,能为了私欲与权势,可以屠杀所有无辜者的澹梁之皇,比之那尚有份父子情的云琅瑜皇,他更不配为君,更别说配当父亲。
云霁的那一双凤眸,在这一刻时,望向浓烟滚滚的庭院,穿透层层烟雾,最后落在这澹梁皇城那正中心之地,那座高耸屹立的容宫之上。
其周身虽然依旧淡然如斯,可一旁的裴良无端感觉有一阵寒风渗入他皮肤表层,让他的臂膀起了层鸡皮。
尚未等裴良的心中再生出何反应,在他身旁一步之距这人,他迈步而动,与这危机之下,他走至于那个红衣恣然的女儿家面前,并肩而立。
彼此一眼对望,一切皆在不言中。
“阿尘,瞧来这是已然为你我布好了局,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这般布局,如此阳谋,无论此局成功与否,想来在所有百姓心中,都不会是他们那位仁爱的君王置百姓安危不顾。”
桃花明眸,亦在这一时望去那滚滚浓烟一目,又落向已被京府衙门护卫远离此是非之地的那些个澹梁百姓。
他们,只会愈发感念他们的君王,无论生何祸事都会庇佑他们安乐。
殊不知,他们这些百姓皆不过只是见证她这个云琅使臣被刺客刺杀的证人,她若身死,有如此之多百姓亲眼目睹,且京府衙门也在第一时间赶至相救,又何以牵连他这无辜的澹梁。
只是现在,那场出其不意的刺杀失败了,刺杀既失败,那么他们接下来…
“这个刺客故意激着我,将我引近,刺杀不成,你说接下来又是何招。”
此再一言,苏娆的目光方再落那少年郎身上,隻那一招后,不知是因京府衙门赶至的过快,还是因其他缘由,他未曾再次动手,只是直直的瞧着她,似是心中已然盘算好了下一步动作。
“京府卫队,还不速速将此名刺客拿下。”
那京府卫前一语厉呵,随着云霁后一步过来相护云琅使臣的这裴侍郎,他后这么一声,且还站至云霁的前面。
如此姿态,很明显,这是以身体护云琅使臣,以防再有刺客,这是在旁人眼中的裴侍郎,如此尽忠职守。
他既乃主客司侍郎,奉旨接待云琅使臣,那么在云琅使臣离开之前,他这个侍郎自是要负责好使臣安危。
可在苏娆眼中,却一时微动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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