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匆匆。
漠鹰去京畿请竹先生,却未曾请来竹先生,只因竹先生早已于月前就离开京畿前往了深山采药,归期未定。
留下身边两位药童按照他所留药方为卫皇调理身体,解其丹药之毒。
无奈,漠鹰隻得带来其中一位药童,只是药童虽在竹先生身边经年,却也不敢贸然为萧沐白开刀续骨。
最终,还是苏娆发话,让药童动刀,生死与否,皆与药童无甚关系。
有苏娆这番发话,药童才为萧沐白动了刀,只是期间苏娆也留在了营帐之内,至于她为何要留在营帐内,暹毅迟韶不曾过问,其他人自也不会多言,也唯有依影和依素明了。
“风护卫,我们真要把萧护卫留在那军营中,云大头领一时联络不上,竹先生不在此,药童他真的能救得了萧护卫,属下还是有些担忧…”
夜间的鹰冀军军营之地,篝火阑珊,四周林间,夜色寒风吹动枝干哗哗摇曳,从而减弱了林中的脚步之声,也减弱了如此出口而来的低言。
林中山坡之上,乘夜而来的几人皆乃黑衣劲装,其中一人,站在这几人中间,眺望着下面的鹰冀军军营。
此人正乃云风。
已前往澹梁国中多时的云风和十八那一行云卫,追踪找寻萧沐白至此。
听及十八之言,云风才开口:
“有苏小姐在,沐白他再不会有事了。”
此一言,心中一月多来的那沉重感,至此刻,才觉有了一分轻松之态。
“而今云琅动,主子那边需要人,我得先回去,诸暹这边有欢娘和慕廉,还有萧芷在,你们便先回澹梁。
注意好澹梁那边的异动,今萧家已被灭,澹梁那边自以为逍遥楼楼主已亡,他们应该会放松一时警惕。
但你们也不可大意,让楼中人皆先隐匿起,绝不可让澹梁察觉知晓主子身份,再牵连到苏小姐的安危。”
看着一息后,云风悄然离开。
至于萧家被灭之事,等主子回澹梁后再说。
一夜篝火燃燃,至黎明时才熄灭。
营帐之内,药童和苏娆才一前一后出来,苏娆虽一身干净,可暹毅迟韶还是在苏娆的身上嗅到了血腥味。
极其浓郁的血腥味,似乎不只是因为待在里面被染上,而是因为苏娆主刀,才能染了如此浓郁的血腥。
心中似乎有所猜测,但暹毅迟韶并未有问,苏娆身上的秘密,暹毅迟韶知道有很多,他不知道的更多。
随后也只是过问了药童,萧沐白如何。
药童言,性命已无忧,只要待高烧一退,续接的断骨长好,便可无恙。
萧沐白既已无恙,苏娆便开始了她与暹毅迟韶的计划,着手准备事宜。
一日又匆匆,又至晚间。
苏娆才与暹毅迟韶回去京畿。
在鹰冀军军营待了两日,回去时,把已退了烧却仍旧未曾醒的萧沐白也带回去京畿,安置在一处清闲院落,苏娆让萧芷和苏崔亲自看顾。
“属下不解,小姐为何不顾医术为毅亲王知晓,而出手救下萧沐白。
萧沐白既乃那人手下,他所为一切若真皆乃利用小姐,那留着萧沐白只会是后患,倒不如乘此机会除之…”
回来梅雪园中,依影才说出如此之言。
在鹰冀军军营内时不便与苏娆轻易开口,以防在不查之下为他人听去一耳。
苏娆一口抿茶,看着依影和依素,须臾,才道:
“萧沐白尚不可亡,暹毅迟韶既以为我乃逍遥楼楼主,与我合作也皆因逍遥楼缘故,倘若萧沐白就此亡,而我却未曾有过问萧家被灭事由,那必会为暹毅迟韶有所察觉怀疑。
若为暹毅迟韶知晓,我不是真的逍遥楼楼主,更不可能会让逍遥楼相助他暗入澹梁国中,一切的合作之言不过只是为了灭他们所应下的幌子,那届时,暹毅迟韶也必会成为我们的一个棘手问题,甚至威胁。”
苏娆出手救萧沐白,非她对云霁尚有情义,而是出于对自身有利而为。
“而今萧沐白虽性命无恙,却一时半刻难醒,那我此刻不去查萧家为何被灭,暹毅迟韶也不会有所怀疑。
至于萧沐白这个横生枝节而来之人,澹梁那边形势又如何,我没时间过问,我要的只是把他们皆拉下去地狱。”
心中之仇怨…
她隻为一己之私,报家仇,雪国恨,至于旁人有多少筹谋,又有多少伎俩,她皆不在乎,只要她比他们快,她能达到她的目的,就可以。
而一旦诸暹和云琅开战,澹梁绝难置身事外,三国动,天下乱,她要用战火来浇灌今年这个冬日,祭奠她大秦亡魂的在天之灵,祭奠她苏家冤屈。
“依影,我让萧芷和苏崔去看着萧沐白,若萧芷有异动,苏崔便会拿下她,此前不过问,只是因为你,不想你会难过,可而今,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乱了我的计划,哪怕是萧芷。”
又言,此一刻,那一双桃花明眸直直的看着依影,其内里之蚀骨冰寒,蚀骨仇恨,再也无法压抑隐忍。
眼睑四周,一圈赤红
传统小说